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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微微垂着,一动不动,走近一看,人已经没有了知觉;不远处,解药在老地方躺着,没有动过。
我捡起药瓶,知道自己又一次输了。
我绝,他比我更绝;我狠,他比我更狠。我为这个我所见过最奸猾的人拔出肩上和腰上的刀子,敷上救命的药粉,强抑着落泪的冲动,用尽全力再赏了他另半边脸一巴掌,把他从半昏迷打回清醒。
只是想离开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呢?
后来有一次我问他:“如果那时我没有回来,你怎么办?”
他笑得好像一只刚刚得道成仙的狐狸:“我从小就服食各种毒物药物,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是演戏而已,再等两个时辰你不回来,我立刻发下天盟的令箭捉拿你,包你连金陵都没出就被捉回来。”
“……你何时开始计划用这一手的?”
“那天去拦你的时候,临时想起来的。”
第十章朝朝暮暮
无论大小,每天都会有许多事情发生,有些事情前因连着后果,理所当然,脉络清晰;有些却从开始到结束完全莫名其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今天早些时候的执意离开是深思熟虑兼忍无可忍的结果,应当视作第一种情况;那么此时此刻,重新被安置回睡了很多天的房间,盖着温暖柔软的被子躺在床上这件事,只能归为第二种情况。
衣服换过了,大夫来过了,药草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左家庄的下人们今天着实忙活了一阵子,权宁吊着眼角瞪了我一眼又一眼,连话都不肯说,只是把药碗砰地一声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只好端起来一口喝干。不过我发现,他奉送给他伟大表哥的白眼可能更多一些,只是左回风不疼不痒,远远没有我这么心虚,坐在床边老神在在,心情显然很好。他身上的伤口早已处理好了,只是脸上一左一右两道红白交错的掌印一时半会不太可能消下去,刚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看到他时,惊得差点把药箱摔到地上。
我一丝歉意也没有,事实上,有点想再打几巴掌。心情很坏,既懊恼又生气,而且非常沮丧,如果不是有旁人在,我几乎想用力去咬被角了。然而目前的状况是,床左边坐着权宁,右边坐着左回风,背对一个势必得面对一个。
勉强开口:“我想睡了,你们要不要也去睡?”
“你想睡就睡呗,没人拦着。”权宁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我就要在这里坐着,反正今天已经睡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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