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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涣清。”

柳徵云笑着道,抬步向涣清走去。

涣清缓缓地站起来,盯着柳徵云的脸一眨不眨,双眼蓄满了泪,不堪受重地垂落了下来。

蘼芜见状心中大痛,不忍细看地偏了偏头。

“云哥……是你回来了吗?”

他轻轻地问,怕是一瞬过分真实的魔障。

柳徵云见他流泪有些惊慌,连忙抽出手帕替他拭去,而涣清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止不住似的。

蘼芜快步上前抬手揽住了他,涣清靠在蘼芜怀里,盯着柳徵云无声地流泪。

“这是怎么了?”

从方才涣清道侣见到他的反应,他就觉得不对劲,到如今再涣清这副样子,傻子也知道出了事。

话音未落,涣清便拉着蘼芜一同跪了下去,地板生生地响,撞击着坚硬的骨骼。

柳徵云被吓了一跳:“涣清,你做什么?!”

他恍然记起万年前计划封印蘼芜使的前一夜,涣清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就下跪。

柳徵云再一次被跪得莫名其妙,也跟着跪了下来,对着面带愧色的两人头痛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涣清,你们别这样。”

“云哥,对不起。”

终于说出这一句话,涣清的心中却没有一丝解脱,他紧紧握着蘼芜的手,企图在沉重的负罪感中找到一点依靠。

“我来说吧。”蘼芜紧了紧涣清的手,苦笑道,“我是涣清的道侣,一万一千五百年前,我们结了道侣印。我叫蘼芜。”

柳徵云感到意外:“蘼芜使?”

“是。就是本该封印在魍魉血池,却被血池操控为祸百姓的蘼芜使。”他哑声说着,语气中浸有经年累月的疼痛。

“阿清一生的悲剧,都拜我所赐。”他静静地说着,好像曾经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

“不是这样的。”涣清哭着摇头,“不是这样的。”

“阿清,让我说完。”蘼芜垂眸朝涣清笑了笑,带着温柔的安慰意味。

“我们偶然相识,却因为我的自私,让阿清一步步泥潭深陷。”

“他是善良的,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失去意识的我残害自己的百姓。他选择了我,我却不因此高兴,因为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一万年前,你代替我留在了魍魉血池……我深知那里面是怎样的炼狱,生不如死,苦不堪言。你是阿清唯一的朋友,他因为我而向你隐瞒。我们一辈子都对不起你。”

柳徵云静静地听完了蘼芜的述说,眉头越锁越紧。

“所以……你们这一万年都背负着这样的想法过来的?”

柳徵云头痛不止,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

“蘼芜前辈,我不得不冒昧纠正您几处错误。”

“第一,我不清楚您所说的泥潭深陷具体指什么,我大致猜想是你们相爱,但相爱不能叫做泥潭深陷。”

“涣清不是小孩子,你们这些前辈总喜欢用看小孩的眼光来看我们,好像我们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其实无非是心之所向,不信您现在问问涣清,他是不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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