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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袍盖住自己,就这样草草地睡了过去。

他很累。昨日结下封印他出了大半部分的神力,又半夜出去发泄一通,如今已经是精疲力竭。

至于对那只猫设不设防……那是他想防就能防的吗?况且,如今他最能信任的,除了白延和羽尘,恐怕也只有那只猫了吧。

柳徵云疲惫不堪地沉睡,眉头却紧紧皱着,像一个永远打不开的结,让人几乎要忘记,他曾经笑得也是那样张扬,那样鲜亮。

江潭月缓缓迈步走到他身边,在离他脑袋不到一尺的地方慢慢卧了下来。软软的爪垫按上他紧皱的眉头,像是想将其揉化开。

为什么要这样难过?江潭月静静地想。

看见他这样难过,为什么我也会感到非常、非常的悲伤?

是因为太喜欢他的笑容了吗?

可是……

***

柳徵云昏沉沉地睡着,在梦中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用青梅枝半束着发,背对着他在悬崖风大处饮酒。

白袍猎猎翻飞,墨发被吹得有些乱。

青梅枝……好熟悉。

……江潭月?

柳徵云想走过去,却一直离他非常遥远,山岚雾霭阻挡着他,让他越来越看不真切。

他觉得奇怪,想叫一声让他回头,但无论他怎么喊,远处静坐的人都毫无反应。

然后……他纵身一跃,穿过冰凉轻盈的浮云,跌入了怪石嶙峋的谷底。

柳徵云猛地从地上坐起,冷汗出了一身,低头不停地喘着气。

怎么回事?

他莫名其妙地抚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道胎记,是两道交错狰狞的疤痕。

它们大多数时候很安分,但有时会隐隐地痛,极少数时候,会像现在一样,剧烈地撕扯着。

到底怎么回事?

柳徵云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棉垫,断断续续地抽气,惊醒了旁边刚刚入眠的白猫。

那白猫看着柳徵云被汗打湿的衣衫,呆在原地愣了愣,又听见他痛苦的低喘,反应过来柳徵云是身体不适。

它甩了甩长长的尾巴,迈着步子攀上了柳徵云的腿,而后一股醇厚温柔的神力从爪心蔓延到柳徵云全身,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眼前从阵阵发白变得清晰,但腿上的触感真实又明显,这次柳徵云确定是这只貌似人畜无害的小白猫救了他,缓过气之后不禁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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