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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竹有些心慌:“总觉得参与的人一多,局势一乱起来,就没人能控制得住了。公主控不住,咱们也控不住。”

言昳点头:“这是肯定的,真正大乱中,没人能当多智近妖的谋士,胜券在握。但当下很明显,咱们想瓮中捉鳖,公主也想包夹京师。”

陆上是从京师西侧而来的卞宏一,东侧则是福建水师直插渤海。

但言昳这些年改变的局势还是多的很。

比如说前世天津水师和宁波水师,都曾被熹庆公主以金钱豢养,但这辈子宁波水师出事后彻底对公主避而远之;天津水师的事情也被曝光,这些年被睿文皇帝逐渐洗牌到换掉了许多公主的人马。

所以公主才不得不绕远路,驱动了可能跟她有合作关系也有入京野心的福建水师总兵。

言昳其实近十年前重生的时候,没有想过今天,但或许每一步都逐渐成为了下一步的台阶。

天亮了,睿文皇帝殡天的消息也传出来了。

京师中嗅觉敏锐的百姓,挂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白绸,有些甚至早早先去早市屯一些米面粮油,打算未来一阵子不出门。

有些要出门的百姓,哭也不好哭的太大声,显得太爱戴睿文皇帝,但又不能不哭,只一路上相互看着彼此哭的程度,偷偷擦着眼泪在街上走。

言昳也命人将白绫都挂上,让几个奴婢仆从站在门口小声地哭。

山光远进宫去了,听说梁栩也叫着哥哥哭的好大声,连韶骅都作为几朝老臣被搀进宫中。但哭的最伤心的,就是带着幼子的皇后,她在停棺跪拜的奠仪上,见到了将自己送进宫中的父亲,几乎哭到要昏厥过去,而后牵着年少的皇子,要一头撞死在停放睿文皇帝尸身的明台上——

幸好几个妃子连忙将她扯住了,她最后只狼狈的在嵌金丝的黑石砌砖上爬了两下,指甲抠在砖缝里一心求死不得,昏厥着被拽了下去。

显然这位皇后知道,新任的皇帝不会容下她的孩子,哪怕容了她的活命,她后半辈子缩在小小宫苑中也不会好过。

成了皇后,就一辈子都是这宫中的朝服衣架、荣光鬼魂。

其余妃子,已经在想好自己在宫中养老的时候,该如何巴结未来可能入主宫廷的女人。衡王殿下将近二十四岁,仍未有衡王妃,甚至连侧妃也没有过,只是府上有几房没听说过的姬妾。

难道会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官?

众多二十岁不到甚至十五六岁未来的“太妃”,已经看向了年纪比她们还大一两岁的柯嫣,像是看到了未来巴结的对象。

睿文皇帝的葬仪十分复杂,这回进来吊唁,只是小殓后京内近臣与宫眷第一次见到皇帝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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