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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罗qiáng从监道里砸开一条血路,用身体挡住邵钧。
罗qiáng遍身浴血,一双浓重的眉眼泛着冷兵器的光泽,口里吼着。
邵国钢懂唇语,把那一段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读明白了。罗qiáng当时是在吼,哪个敢伤邵警官一根汗毛,老子跟他换命。
哪个想从邵警官身上取东西,先要问问老子答不答应,想碰他一下,今儿个得先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那条监道里关押着两百多名犯人,两名狱警深陷重围,犯人和条子的比例是100:1。如果没有罗qiáng,没有七班、三班那一伙亡命徒拼死相保,邵钧和马小川这俩小白痴可能让人活活打死在里面,就甭想出得来。
罗qiáng那时候把邵钧紧紧裹在怀中,护着头颅,眉心面对狙击枪口,镇定到没有一分一毫多余的表情,目光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要不是俩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吃的不是一口锅里的饭,邵国钢着实有几分欣赏罗qiáng,是个爷们儿。
真的面对枪口,生死就那一瞬间,邵国钢自认他这个当亲爸爸的,为了儿子也就能做到这么个地步。他没想到罗qiáng也能做到,没想到有人抢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专属的责任,而且眼都没眨一下,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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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地下某层的楼道空旷静谧,头顶昏暗的灯在水泥地板上拖曳出长长的影子。
邵钧贴墙根儿走过,从一扇扇铁门前悄悄溜过,四处寻么,终于停在某一间禁闭室门口,扑上小窗口,chuī一声口哨。
罗qiáng认得口哨声,有一回俩人偷偷在狱警澡堂里洗澡,亲热,三馒头欢快地晃着蛮腰,一边洗一边chuī口哨。罗qiáng晃悠悠从chuáng上起来,悄无声息晃到门边,肩膀紧贴铁门,头微微侧着,闪进摄像头视野的监视死角。
隔着厚重的一道门,两人只能透过递水送饭的小窗口对望,端详对方被小窗口截出来的四四方方一张脸。
俩人互相看了很久,就这么看着,看不够似的,恨不得把对方脸上每一丝最琐碎的表情、眼膜上每一道温存的纹路,都吃进自己眼里。
罗qiáng伸出手指头,搭在窗沿上。
邵钧也伸两根指头,搭在罗qiáng手上,用指甲互相轻磕、磨蹭。
邵钧两根手指指肚上有伤,让这牙尖嘴利的小耗子自个儿生生扯掉一层皮,关键时刻真不带嘴软。
罗qiáng捧着邵钧的手指:咋不包上?
邵钧摆头:包上容易烂,晾着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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