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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到了私底下,把邵小钧同志拎过来,耳提面命说:我说你还没完了?这事儿罗老二没挨处分没关禁闭,就是照顾他,工地也赔钱了,你还想给他减刑?

邵钧特认真地说:罗qiáng这算是在突发事故中救人一命吧?他救了赖红兵,其实也救了我,依照民政局官方条例,够格申请北京市见义勇为好市民吗?

他都见义勇为好市民了,怎么就不能酌情减刑?

领导被邵钧胡搅蛮缠绕进去了。

差点儿越狱逃跑的犯人,怎么一转眼让这人掰成见义勇为好市民了呢?

领导摇摇头,严肃地驳回:不成,罗qiáng不够减刑条件。

而且司法部有这方面规定,涉黑的刑事犯,除非某些极特殊、极重大的立功情况,一般不给予减刑的机会,罗老二基本上,肯定要在清河蹲满这十五年。

邵钧眼中希望的小火苗黯淡下去

罗qiáng在清河医院养伤,仰在chuáng上,一条腿裹成个冬瓜,吊在chuáng尾。

他日子过得可悠闲,每天除了吃喝,就是跟几个病友看电视,打牌。

隔壁屋的老癞子身体也养好些了,坐在轮椅上,手摇着轮子慢悠悠摇进罗qiáng的病房,不请自来。

老癞子怀里偷偷揣了一瓶度数相当不低的白酒,袋装的那种,托熟人塞进来的。这是附近县城副食小店卖的散装酒,专门倒卖给监狱犯人解馋的。平时卖二十五元一袋,逢年过节炒到八十元;大年三十在监狱里你想从别人手上买,两百块有价无市。

赖红兵把酒掏出来,也不来废话,横了罗qiáng一眼:陪老哥哥我喝一口。

罗qiáng从枕头底下哗啦啦摸出一大堆零食,鸭脖子,辣牛肉丝。

俩人吃的都是违禁品,身上有伤的人哪能吃辣,哪让喝酒?

背着管教,关着屋门,拿喝水杯子兑着酒,咝咝地嘬着辣鸭脖,俩爷们儿碰了碰杯,杯酒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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