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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是允卿门内弟子每年冬月采腊梅之上的雪水作以清甜的莓果、花瓣酿成的酒。

也是季疏月生前最爱喝的酒。

“说实话。”姚镜流拍着那匹雪花马苦笑:“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就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你胡闹……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如今大祸临头,倒还想起凭吊故人了。”

“走吧,上马吧。”季天端说。

梅园便坐落在广陵城的郊区外,此刻启明星已经亮起,星河之上其余的星子都黯淡了下去。城外腊梅花已然尽数谢了,枯叶衰草之中,又有生机在勃勃酝酿。

季疏月的墓碑安静地立在那里。

那是季天端并不亲厚,甚至可以称为疏远冷漠的母亲。

这周遭似乎除了一点风声外再无别的声音,是褒奖、是赞美、亦或是荣耀、耻辱,都已离她远去了。

季天端跪在她的坟墓前。他拿出两只琉璃碗,将碗内斟满梅雪素酒,将其中一只递予了姚镜流。

季天端举杯饮尽,姚镜流一道饮了半碗。这之后,季天端便将那整一壶的酒倒在了母亲碑前。

“娘。”季天端垂下眼睑,轻轻唤了一声。

“这许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姚镜流猛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季天端。

季天端跪于地上,双手合围大拜。

“这戒淫守正之规矩,从今起,儿子怕是要破了。”

“束发的守正之花,便留给您了。”

但见百花公子散了头上发髻,泼墨一样的发丝随风散开,散落于襟袂之上。他将那一朵即将枯萎的束发剑兰花取下,珍重地放在坟前。

淡黄的柔弱花瓣似乎受不住北风摧残,正哀哀地颤抖。

东天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缕朝阳破开万丈云层,将青冢石碑与半树残梅照亮。阳光照进季天端眼底,茶棕色的瞳仁如同琉璃一般,纯粹而澄澈。

“季天端虽身无仙法,亦无修为!可如今广陵危在旦夕!允卿门危在旦夕!儿愿以献舞为借口,只身前往景晗诚大营!击杀妖僧乌枢刹罗!为绵绵师姐报仇!为广陵雪恨!”

季天端屈膝大拜。

“如今师姐妹们已安然送出城去,十个时辰后自会转醒……愿母亲阴灵在上,护佑天端刺杀乌枢刹罗成功!”

季天端再拜。

姚镜流登时便傻了。

“季天端,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只身一人,去刺杀乌枢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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