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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名叫“齐眉”的匕首,是曲遥送他的。
这些字,是曲遥当年亲手刻下的。
曲遥将这匕首送给他的那一幕,时元还记在心头。
“时大夫,我是个穷人,自当配不上你当世医仙。我身无长物……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大约就是这把名叫‘齐眉’的匕首。”
那时曲遥刚被时元救活,他将那把名为“齐眉”的匕首递给他,挠挠头苦笑道:“此乃是家师唯一的遗物……这刀倒是把好刀,切个菜削个果皮还是很好用的……虽然定情信物送匕首这事儿于理不合也不甚吉利……你等我日后有钱,必买拉上几车金银珠玉补给你作聘!”
时元接过那匕首,取下刀鞘,登时寒光凛冽照亮了整个屋子。木质刀柄上还留着青年温热的体温,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的,便是那句诗。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你这几笔烂字,真真是将这匕首糟蹋了。”时元别过微微发红的俊秀脸庞,轻声说道。
后来,后来……时元记得,这把匕首,亦是他用来自罚的。
激他师父发现了他与曲遥的私情,大怒之下竟直接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时元不愿,他师父便以将他逐出师门作为要挟。
而被桃溪涧逐出的医者,需自断一根手指,以便还了师门之恩,从此刻起,不能再为患者施针。
时元没有考虑太多。
他直接允了。
后来,后来……
只是当时已惘然。
时元再睁开眼睛,便已然是在望归山焚心冢坟土之中。
他抬起手,那已经腐烂的肉身上爬满了蛆虫,身下是腐臭的尸液……一切症状都表明他已经死了,可他却居然恢复了所有意识!
时元没有五感,他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蛆虫,竟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眼前所有的景象甚至都没有任何色彩,而是一片黑白。
在那黑白色的世界中,一个黑衣男子正拿着碱水一点点替他抓走那些可怕的虫子……他的手边是一个巨大的银盆,时元时元惊恐地看向那银盆之中……
他是生前曾是大夫,即便眼前一切失去了所有色彩,可那银盆中的东西,他断然不会认错。
银盆中,是一张张新鲜的,刚刚剥下来的人皮。
“时大夫您可别乱动,再忍忍。”身旁那个黑衣覆面之人嬉笑着道:“你这肉身基本上都已经烂掉了,一会我还得用这些人皮给你缝出来一张脸。”
“你……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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