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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夹杂着雪花的雨水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雪花落地即化,有几片幸而落在纱帐上,就凝结在那里。
曲遥踩在那石刻上,一个鹞子翻身翻带着昊天镜进了二楼,旋即他便意识到了异响!他想告诉宁静舟不要上来,可却是来不及了,宁静舟也翻身跳了上来!
宁静舟跳上来之后也猛地察觉到异响!阁楼内一片漆黑,除却通透的月色便再没了任何光源,可这里却是不断发出一种怪声!那是刀或者利器切东西的声音……这声音原本很小,可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被无限放大!
这里有人!
宁静舟和曲遥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握住武器……宁静舟握住了佩剑!曲遥摸了摸腰间,却发现啥也没摸着,于是他拽住了昊天镜的大腿……如果一会儿有野怪扑来,他就准备直接把昊天镜抡出去……
两人神经紧张至极,驻足在这儿半天,可除却这声音之外,两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曲遥壮着胆子带着昊天镜向前走去,前面是木质的阶梯,这怪声正是从阶梯下传来……曲遥探头向下看去,此刻月亮正好升到天空最顶,一整片月光洒在这静谧的阁楼里,雪花随着风,簌簌地吹进阁楼。
月光,雪,长白,和青年。
阁楼内的青年就跪坐在地板上的锦垫上,下半身盖着一方薄薄的锦被。听到响动后,满头银丝的青年回过头,看向曲遥。
曲遥望向那双眼睛,登时一愣。
那眼神仿佛天池里几千亿年来亘古未变泉水,那眼角有点微微上挑,原本带着点严肃,却叫那琥珀色的眼睛和黛色的睫毛将戾气化的半分也无。
他眼中无悲无喜,只是无边的寂然。落在他身上的月光似乎都融化成了水,自雕花窗外飘散下来的雪花停在他袖口,就静静地围绕在他身边,它们似乎飘零了一万年,就只为了在他衣袂间融化。
青年看了这些闯入者一眼,眼中无悲无喜,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下眼睫,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计。
锦被上放着一个个小小的苹果,被青年小心翼翼地码好,方才传来的声音,便是这人削苹果的声音。曲遥细细一看,青年的手上全是细细的口子,有的已结了血痂,有的是旧伤之后的新伤。可青年依旧默默地在黑暗里削着苹果,也不点灯,任那那双修长的手在黑暗中被割的伤痕累累。
曲遥看了半天,实在不能理解这黑灯瞎火削苹果皮的奥义和浪漫……可他看着青年那双手,却是着实有点揪心。
曲遥见那青年不理他,便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那青年身边,之后静静坐在他面前看他。
那青年长得像绢画里的人,许是画家画他的时候过于用心,混了精血在画里,才叫这人有了魂魄。
以前曲遥看八卦小报上总说什么蓬莱虽仙风有余,但道骨不足,若论世间道骨何处,当在北境长白。曲遥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是一个词儿拆成两半便开始忽悠人,这不都一个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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