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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阮正东,头也没回的说:大懒虫可算起来了,自己的狗都不管把大毛巾给我。

他看到架子上搭的大毛巾,于是递给她。

她接过去包住甲骨文,过了几秒钟,忽然又转过脸来,看到是他,有点仓促的低下了头,沉默的给狗狗擦拭着毛皮。

她瘦了很多,也许因为冷,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圈底下有淡淡的青黑,她睡不好就会有黑眼圈,从前她其实很能睡,上chuáng不一会儿就能睡着,而且总也睡不够,有时在地铁上都能靠着他盹着,他总是叫她小猪。每次一叫她小猪,她就揪他的耳朵:大猪头!大猪头!

甲骨文朝他低吠了两声,他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三明治攥碎了,碎屑洒落一地。

他终于转身走开。

佳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拿着电chuī风的手,一直在发抖,chuī得甲骨文身上那些长毛全飞竖起来,绒绒的乱糟糟一团。

她关掉电chuī风,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继续给甲骨文chuīgān,电chuī风嗡嗡响着,麻木单调的声音,而她麻木的替狗狗梳着长毛,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却回来了。

她蹲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说:我向江西求婚。停顿了很长时间,他才说:我们或许会出国去举行婚礼,也许gān脆不举行婚礼。这样对大家都好。

电chuī风嗡嗡的响着,靠得太近,有一点点热风chuī在她脸上,她抱着甲骨文,一遍一遍的给它刷着毛毛,专心致志,仿佛这样才可以心无旁骛。

他站在舞台的中央,提高了声音才能让她听见:我的优点还有很多很多呢。

她说:我知道我知道。忍不住就笑了。

他再一次提高了声音问:佳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间小礼堂,她站在台下墨海似的黑暗里,耳边似乎还回dàng着钢琴优美的旋律,而面前空旷舞台上,他站在一切光源的中央,眉与眼都清晰分明,脸上的每一条轮廓,都那么清晰分明。在雪亮的追灯光柱下,一切都清晰得反而像不真实。连他的整个人,都像梦幻般不真实,那一切都像梦境,像梦一样美得不真实。

他问她:佳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那一切都像梦境,像梦一样美得不真实。

甲骨文舔着她的手背,热乎乎的舌头,她低着头,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而微,几乎低不可闻: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终于走掉了。

她抱着甲骨文,一直蹲在那里,脚上发了麻,可是不能动。甲骨文拱着她,挣扎着将头从她双臂间透出来,它的鼻子湿湿凉凉的,触在她脸上,伸出舌头来舔她。

她听到自己喃喃说:小甲乖,别走开。

停了一会儿,还是说:别走。

甲骨文舔着她的脸。

蹭着她。

她将脸埋进甲骨文绒绒的毛皮里,它松软的长毛粘在脸上,痒痒的,热辣辣的,渐渐的渗开,只是慢慢的,无声的,徒劳的想要抱住它。

它呜咽着,再次将脑袋从她的臂膀间钻出来,磨蹭着她的脸。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别走。

她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直到阮正东来找她,很远就看见她:佳期。

她站起来,向他微笑。

她陪着他在花园里散步,甲骨文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以往在一块儿他们总是有很多话要说,今天两个人却都沉默。

最后,他说:今天我打电话给老爷子,说了我们的事。

她望着他。

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没有办法说服他。老爷子这两年身体也并不好,他要cao心的事qíng太多,我不想再在这上头惹他生气。他自欺欺人的转开脸去:佳期,你走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好,我今天下午就走。

他站在那里,身体仿佛有点发僵。甲骨文绕在他足畔,毛绒绒的身子蹭着他,而他一动不动。

我回去向公司把手头的事qíng全jiāo待好,然后辞职,就回来一心一意的陪着你。不管我能够陪你多久,不管谁是否同意我们在一起。但你别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想让我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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