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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是你吧。海耳已经止住了咳嗽,苍白的嘴唇安静地对着付雷:难道你还以为自己能撑多久?常弘这两年收集到的证据,足够你们在牢房里待一辈子。

海耳话音刚落,衣领就被付雷猛地揪住,布料压迫着他的颈脖,氧气逐渐稀薄,海耳感觉眼前景物慢慢被黑色覆盖,像是浸满墨汁的笔落在清水中。

虽然见面不多,但毕竟是同一战线的,左一双手双脚被绑,只能用身体去撞击付雷。付雷也不是糙包,狠狠一脚正正踢中左一小腹。

这一脚力量挺大,左一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好半天都起不来。

在海耳即将昏厥前,付雷放开了手,低头对着海耳笑,那笑容像敲碎的冰渣映入人眼中:你放心,我会让他带着那些证据下地狱的。

恶心。朱壮壮重复着:真的恶心请你出去。

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常弘拒绝。

那我走好了吧?

朱壮壮下chuáng就要往外跑,却被一只手给从后抱住。

常弘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别走,我再不能让你走。

你当自己是天神?

朱壮壮张口就在常弘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常弘不放。

朱壮壮牙齿加重了力气。

常弘纹丝不动。

朱壮壮咬得牙发酸。

常弘吸了口气,手却更紧。

朱壮壮感觉到嘴中蔓延出了一股甜腥,逐渐松开了口。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朱壮壮挫败地叹口气。

常弘要的挺简单,就是和她睡同一房间。

朱壮壮只得应了,但条件是她睡chuáng,他打地铺。

山里的夜带着清冷,月色没被城市的灯光晕染,澄明得吓人,流水般淌入房内,覆盖在常弘身上。

他闭着眼,睫毛显得更长了,明明是挺秀气的五官,偏偏被身上那股qiáng悍的野xing给遮盖。

朱壮壮看得入神,不提防常弘却忽地睁开眼,眼内一派清明,丁点睡意也无。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朱壮壮赶紧闭上眼,装作刚才自己只是在梦游。

良久,地上合着月色飘来清幽一段话:壮壮,这一刻,我想了两年。

朱壮壮闭上眼,告诉自己,她真的在梦游。

咳咳咳喂,你没事吧?待腹部的剧痛缓和过去后,左一忙爬去查看海耳伤qíng。

这么一查看,发现qíng况很不好,海耳整个人像是在水中泡过一般,浑身上下全是汗。喘了半天气,才半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我没事的。

歇了半天,海耳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常弘手上真的有证据?此刻,这是左一最关心的问题。

经过刚才与那个付雷的jiāo锋,左一发现此人及其变态,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只蝼蚁,这种人绝对不会把一两条人命放在眼里。

简而言之,他和海耳有生命危险,现在唯一的救星便是常弘手中的证据。

双方以此互相制衡。

幸好海耳给了他一个好的答案:有,而且是够他们坐几辈子牢的证据。

近两年来,常弘放下自尊与骄傲,刻意与付家接近,就是为了找到对他们的犯罪证据。然而付家这代虽然跋扈,但手段够高,想要揪出什么东西及其不易,其中的艰难险峻,常弘也算是尝了个遍。

深入付家这两年,常弘要忍受付雷时刻的羞rǔ,要忍受付阳阳的威胁,还时刻活在监视中。

唯一的快乐就是在每个月收到私家侦探寄来的朱壮壮照片时,他会将那些偷拍的照片细细抚摸,妥妥珍藏,入睡前柔柔观看。

这两年内,常弘的难,壮壮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有时候病发起来,反倒会连累他们担心,真是没用。海耳的笑染着点中药味,涩苦。

善缘是寺庙中的小和尚,刚来一年。出家人生活非常有规律,每日早课跟着师傅诵无量寿经,一年来风雨不改。然而这天早上的清修却被一声尖叫,一道闷哼给打断。

竖耳一听,发现声音来自于那两位逃难而来的男女施主的房间。

朱壮壮并不想尖叫,但公平点讲,任谁醒来时发现一颗脑袋埋在自己颈脖处都会吓得尖叫。

常弘也并不想闷哼,但公平点讲,任哪个男人被一脚踢中要害疼得蛋蛋都快碎了都会闷哼。

朱壮壮还算善良,等疼极的常弘喘过气来后才质问:常弘,你是想吃鸭脖子想疯了是吧?

没,我是想吃你想疯了。常弘不是一般人,在重伤qíng况下仍旧能谈笑风生。

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小蝌蚪吗?在寺庙这么仙气飘飘的地方你然都能想到这种事?朱壮壮抓紧衣领,对常弘的鄙视更加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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