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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连珠pào似的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离开牌桌,急冲冲的扑进厨房里,楞了一下,才找了一只又大又圆的脐橙,她顺手从刀架里挑了把水果刀,捏着橙子蹲下来对准放在矮几上的果盘,手指不自觉的在橙子丰厚的皮上掐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刀切下去,她只觉得指尖一辣,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而橙子喷出淡淡的水雾,扑进她眼睛里,一时酸涩难当。
江哲麟自有一套办法去摆平舆论。只是那天晚上回来后,他面沉如水,点着一支烟站在阳台上,隔着袅袅的烟雾和弧形玻璃窗注视着她,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璀璨的星子,照得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辽远又陌生。
何似在人间。
看着这副剪影,钟意埋在枕头里想,她是有一点点喜欢江哲麟的。
但这一点点喜欢不足以消化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其它带给她沉重的压力。
眼前闪过报社里众人讥诮的眼神,江思妍柔和却暗含挑衅的眼神,江启之时不时的冷眼相对,谢天在公共场合中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亲密一时间所有qíng景都杂糅在一起,像是可怕的怪物从黑暗中探出身,恶狠狠的向她扑过来。钟意闭了闭眼睛,尖细的虎牙深深嵌入粉色的唇瓣里,脸埋进手里,疲惫不堪的眼泪渗出来,即使在柔软温暖的被褥中,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相处还算正常,只是江哲麟讲甜言蜜语的次数锐减,他偶尔会抱抱她,搔搔她的发心,埋在她圆圆的肩窝处不说话。
钟意现在连鸵鸟的级别都已经通关,直接晋升为乌guī,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一动不动,生怕江哲麟又拖着她和江思妍两口子胜利会师。
工作方面却意外的顺利起来,她的一组照片甚至入围了业内颇具名气的摄影展,烦躁不安的心因为新的忙碌又充实起来。
中午她从外边回来,刚好碰到小她两届的两个小学妹,黑葡萄似的眼睛充满崇拜:哇塞,师姐你好厉害。
钟意笑笑:哪有。你们也要加油啊。
两个孩子点头如捣蒜,钟意觉得心里暖暖的。
工作了一会儿,觉得口gān舌燥,便端着保温杯去了茶水间,两个小女生的窃窃私语从里间传了出来:
什么叫做你们也要加油啊,不就是嫁了个好老公,不然能轮得上她?真把她拽得。
说起来咱们学姐真是不简单,她和咱们大老板,就是那个齐喧,也过从甚密呢
钟意只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的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狭仄的空间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的shòu。
浑浑噩噩的挨到午休,她突然格外眷恋两个人的小巢,心血来cháo的打的回去,开锁上了二楼,左手第二间便是书房,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满满的都是书,
江哲麟藏书极多,文史哲理化生涉猎很广,他总标榜自己作为风险投资者,博闻qiáng识那是必须的。
钟意第一次看到满满一排的佛经时,觉得好笑极了:哟,您老还信佛?
江哲麟敛眸:没有底线的人才没有信仰。
钟意好笑: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江哲麟拥着她的肩膀笑一笑:我的底线,就是你。
钟意伸手去够波若蜜多经,不小心带翻了另一本书。
那是一本极厚的影集,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书页飞速翻过,最后定格在一页上,那张照片被放得极大,画面质量依旧完美得让人咂舌,钟意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这是四年前万圣节的照片,她赶去美国探望谢天,两人画着小丑的妆容正窝在照片中央笑得开心。郑思然把下巴搁在钟意的肩膀上,穿着极bào露的黑丝网袜,警服领口开得极低,夺人眼球的制服诱惑。而在最角落上,垂着头点烟的那个男人,赫然就是江哲麟。
第 18 章
B大东门口有家风评颇为不错的印度餐厅,异域风qíng的歌声低旋,四面都是金色的墙壁,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帷幔上镌着盘根错节的印度文,一点熏香的味道若有似无,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香料混合奶油的香气,单是闻闻,钟意就觉得饱得不行。
无奈钟琴很喜欢这家餐馆,拼命撺掇着她点上招牌的咖喱拌饭。钟意对着面前看不出颜色的米粒不由的叹了口气,先用勺子画了个十字,接着勾了个五角星,当她兴致勃勃的想要雕个笑脸出来的时候,一直在胡吃海塞的钟琴从食物里抬起头来,嘴角还腻着一点儿印度酸奶:钟意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减肥,皇帝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个P啊!
钟琴抬手摸了摸滚圆的小腹,钟意都减肥了,她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呜呜呜。
钟意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摇头:我才懒得像某些人,一年能成功减肥几百次,啧啧,几百次啊。
钟琴被戳到痛处,瞬间出气多进气少:你、你、你想当年姐也有骨瘦如柴,不盈一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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