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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涨红了脸:你不要侮rǔ人!少在那里狗眼看人低!我迟早会出头的!
郑驰乐说:你所谓的出头,是指靠着沐英给你搞关系、开后门,然后你坐等升职加薪吗?难怪你脸这么红,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对吧。
年轻人怒瞪着郑驰乐:你是谁!
郑驰乐没看他,反倒看向叶沐英的母亲:我说了,我是沐英的朋友。
叶沐英的母亲对上郑驰乐的目光时微微一愣。
郑驰乐没有说半句指责她的话,意思却摆得很明白:他只是叶沐英的朋友,却站在叶沐英这边维护他;而她作为叶沐英的母亲,却站在另一边拿着利刃捅向叶沐英胸口。
叶沐英的母亲看向始终一语不发的叶沐英,一时有些无措。
她嘴唇动了动,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终还是叶沐英开了口:进来吧,chūn寒料峭的天,早上也冷。
郑驰乐动作闻言微顿,接着毫不犹豫地让开了门口的路:请进。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边往里走边对叶沐英母亲说:沐英布置这里的时候花了很多心思,当时他来了好几封信给我看设计图呢。他的语气非常亲近,完完全全是对待长辈应有的谦恭。
叶沐英母亲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叶沐英的家,这原本应该是她跟叶沐英一起生活的地方,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偏向自己喜好的部分。
郑驰乐仿佛没看到她的脸色一样,微笑着补刀:我记得那时候沐英还问过我很多食谱,特别是肠胃不好应该怎么用药膳去疗养。我过来后尝过几次,沐英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肯定练习过很多遍
叶沐英听不下去了:乐乐,不要说了。
叶沐英母亲第一次看见这个儿子痛苦的表qíng。
叶沐英这个儿子从来都坚qiáng又沉稳,别的孩子都在为玩具争吵的时候他总是独自拿着书坐在安静地地方翻看,仿佛那里面已经有令他沉迷的东西。
每次她想叫这个儿子为自己母子俩争取一下,多表现一下的时候,叶沐英总是用那乌黑又通透的眼睛望着她,就好像看透了她所有的奢望和所有俗套的念想一样。生在那样的家庭,谁不希望母凭子贵、带携母家?可惜叶老爷子脾气有名的冷硬,真想从叶家这里分杯羹比登天还难。
儿子的平凡、丈夫的荒唐,让她开始对生活感到失望。
直到她的丈夫、叶沐英的父亲叶伯华第一次打了她,她这个儿子才慢慢有了改变。只是对上叶沐英那双早熟的眼睛时,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窒息。
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她、也一点都不像他父亲,他生来就跟他们不一样,言行举止都彬彬有礼,目光更像是能看透一切似的,只要跟他视线相触,一切不堪的想法就会无所遁形。
从那时候起,这个儿子就稳稳地站在她身前。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意、他总是能jiāo上出色又可靠的朋友、他总是能获得众多师长的赞许和提携,比之她和他父亲,他实在太优秀了。
所以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儿子不像自己生出来的孩子。
他跟她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早前无论她怎么哄、怎么骗、怎么恳求,他都不愿意稍微露个头、让老爷子看高他一眼,直到她都绝望了、认命了、放弃了,他才施施然地在同辈中出头。
那种从容的姿态让她感到心惊、感到陌生,也感到心寒。
而眼前满脸伤怀的叶沐英,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叶沐英母亲怔怔地看着自己儿子,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郑驰乐扫了眼叶沐英母亲的神qíng,伸手搭在那个年轻人的肩膀上:你们这么早过来,都没吃早饭吧?进来帮把手,随便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郑驰乐说得随意又自然,听起来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是相当熟稔的老朋友。年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跟着他到了厨房。
郑驰乐问:会洗菜吧?
听到郑驰乐真把自己当巨婴了,年轻人说:当然会!
郑驰乐塞给他一把青菜:洗gān净,我给你们熬个青菜瘦ròu粥。等下我们就要去会场那边开会了,你记着该熬多久,时间到了就揭开让它再煮十分钟。
年轻人边听边点头,等缓过神来又怒骂: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郑驰乐朝他一笑:你不饿吗?
年轻人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直响。
郑驰乐隔着衣服拍拍他的肚皮:跟谁过不去都不该跟自己过不去,对吧?
年轻人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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