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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锐如剑.   林层秋脱开侍卫的扶持,跨前一步,也不言语,只折腰深深一揖.   那侍卫也恭身行礼:"安王殿下."   炎绥面沉如水,道:"小王恭候林相多时了."说罢自顾拂袖进屋.   那侍卫奉命守护逾山也有年余,炎绥待他们甚是亲厚,这还是头一遭见识到炎绥的脾性,才知关于安王狂妄自负的传言果然不假.不由有些担忧,觑眼望了过去.   林层秋似有所觉,对他微微一笑:"小兄弟,一路辛苦你了.我与王爷有事要谈,你先下山去罢."   目送那侍卫离开,林层秋整了整衣袍,从容步进屋内,目不斜视,走到炎绥身前三步:“微臣冒昧拜访,特向安王殿下领罪。”说罢跪地下拜。   炎绥安坐不动:“陛下遇刺,政局动荡,一切仰仗林相斡旋,林相何罪之有?”   “身为臣下,失于职责,未能化灾祸于未萌,令君主陷于险地,臣万死难辞其咎。”   炎绥面上掠过一丝残厉:“一早就赶来请罪,果然不负你林相之名!”冷冷盯住地上的人:“你与陛下之间的事,我早有耳闻。为君之人,政事私情纠缠不分,必招奇祸。”   林层秋垂首默然,缓缓道:“王爷教训得是,微臣领受。”他声清如水,语气至诚。   见他态度如此谦恭,炎绥纵然怒火滔天,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声道:“起来罢,你身上还有陛下的骨肉,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眼瞅着林层秋缓缓站起,冷嗤一声:“才华,容貌,性情,你林相一样不缺,迷倒陛下不说,连大烨皇朝将来也要交到你肚里孩子的手上,想来真令我感到悲哀。”   林层秋身形站定,抬起头来,回望炎绥:“王爷宽心,若此子不肖,即使陛下袒护,微臣也决不纵容。”他眼神清明,并不为炎绥之前的言语而羞惭:“微臣才鄙德薄,但从未失信于人。”   炎绥尖锐的目光直直望进林层秋的眼里去。他性情刚烈不谙收敛之道,才会被削权软禁。这些年来,独居逾山,反思当初作为,只觉得年少轻狂,也不能全怪在兄长头上,随着先帝去世,怨恨之心消泯,兄弟之情再生。炎靖下旨撤去圈禁,心里对这个子侄大有好感,本待竭尽所能好好辅佐于他,不负这血脉亲情。那时,听说了林层秋的事,心中忧虑,连夜递了奏折,殷殷劝诫炎靖国事私情切要分清,万不可为一佞臣荒废天下。结果,炎靖遣了个公公过来,递还奏折,打开一看,朱砂大字龙飞凤舞:皇叔老迈,但请颐养天年。朝廷之事,勿须过问!气得他当下立誓:炎绥永生不下逾山不问政事,如有违誓,甘受五马分尸万箭穿心之苦。   虽然过后了解了林层秋的品性,方知自己是看低了他,但发下的誓言也不便收回来,再者对于炎靖钟情于一个男子的事也难以接受,这些年来,依旧一个人在逾山过了,晃眼八年过去,本以为万事安定,却不料竟突然生出祸事来。情知种种事由,与林层秋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对他无论如何也和颜悦色不起来。但如今看他一双眼眸,清亮如月澄澈其心,也不由叹道:“林相一诺千金,我信得过你。”   林层秋微微一笑,炎绥迎着熹微晨光望去,当真是素净端丽正大光明,心下不觉有些感慨:“君子之风,宠辱不惊,本王今日终于见识到了。”   林层秋敛首:“王爷谬赞了,微臣实不敢当。”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会抬举你不成?”炎绥冷讪一声:“谦逊太过,我看着都假了。”   林层秋心底不觉有些苦笑,再不言语。   炎绥接着道:“本王向来直话直说,我知道,你上山请罪不过一个幌子,要我下山襄助才是正事。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应我几件事,我二话不说,立马下山。”   林层秋躬身为礼:“王爷请讲。”   “我知道,陛下钟情于你,以致后位空悬至今。我要你应的第一件事是:为陛下选一位世家闺秀,性情端庄容貌出色,担起一国之母的身份来。这件事,别人都做不来,只有你林相做得。”   林层秋点头:“微臣也为此事悬心多年,王爷放心,臣定不辱所命。”   “其二:大烨皇族传贤不传长,无论你所生之子才华若何,在其十八岁前都不得立为储君。若日后陛下另有所出,你须得一视同仁,不得偏袒。”   “微臣欣然受命,即使陛下另议,臣也决不负此诺。”   炎绥望了他一眼,暗想此人心思实在玲珑,知道自己醉翁之意不在他而在陛下。“最后一件:孩子落地后,须交由皇后抚养。”   林层秋道:“微臣谨遵王爷之命。”   炎绥不知林层秋早已病入膏肓,产子之日即是命尽之时,见他应承得这样快,反有些愕然,惴惴道:“你若真想他,偶尔见见也无妨。”   林层秋虽知一切枉然,心底却不由有些感激,唇畔噙笑:“微臣谢过王爷。”   炎绥站起身来:“既然你都没有异议,那我们这就下山罢。你一大早跑来,不就是为了赶在早朝上把我押回去?”   “王爷英明。”   炎绥顿住脚步,回首道:“我可不喜欢坐轿子。”   林层秋微笑:“那微臣陪王爷步行前往昭华殿,安步当车,路上正好将各方情况奏禀王爷。”   炎绥飒然一笑:“好个安步当车!走!”说罢往外走去,在他身后,林层秋的手掩在袖下,轻轻扶上了微隆的腹部,感觉到掌下的生命跃动得厉害,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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