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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当初你为什么挑了我啊?”当初进府的那群丫头里,她不是最伶俐的,容貌也算不得多秀气,做事更是莽撞,没少挨管事罚。就是这样的自己却被最没脾气的大小姐挑做贴身侍女,暗地里没少被人嫉恨过。
为什么?云樱微怔,那时只是太…太想找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了,不那么样的呆板和规矩,找一个不需要随时都提醒她要苛受礼仪的侍女罢了。
“少夫人…”丝罗见她又恍惚得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顿时有了种浓浓的挫败感,她果然是个不称职的丫头啊。云樱回过神,就看见某个小丫头已经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便柔声道“自然是因为丝罗已经很好了啊。”真的已经很好了,她喜欢那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些家长里短,她纵容着她,宛如纵容着那个从不曾任性的自己。
不该是这样的啊,明明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少爷少夫人都和好如初了不是吗?少爷俊朗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可为什么在少夫人日渐沉静的笑容下她觉察不出丝毫喜悦?
云樱素手把玩着沁凉的棋子,低头不语,她不是看不懂丝罗写在脸上的疑惑,她只是不知道该样开口去说,说她心中那份难以启齿的隐忧。索性便低头去解数日前张旭尧留下的残局,恍惚间似是又看见那双笑谑的眼,如玉的脸,执棋的手,骨节分明,阳光晴好,翠竹斑驳,他俯首一笑,暖了时光。
“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沈竹被启用,不过是迟早的事。”他如是说,如同平淡的陈述着一个既成的事实而不是猜测。她指尖微顿,一恍神的功夫黑子已占据了半壁江山,黛眉微蹙,不禁抚额神伤。竹叶沙沙响在耳边,不觉时间恍逝,正头疼着下一子该放在哪里的云樱一抬头正瞥见那人饮茶小憩,好不自在,一双黑眸里分明裹着戏谑的笑意,心里边恼了去。顺手丢了棋子扰乱了棋局“你故意的”故意挑这时开口乱她的心神。他只是笑,微挑的眉,刀裁的鬓,说不出的好看。
几日后,沈竹果然意气风发的拿了朝廷的调令回来了,她自是替他高兴的。只是沈竹…心里涌起淡淡的苦涩,许是因了上次的事,沈竹并不许她过问公事,连提都不许提,他宁肯通宵达旦的研读那些他并不熟悉的公文也不肯让她多问一句。身为妻子,她清楚自己扮得愚笨些或许更能讨他欢心,可她一直都希望他能允许,允许她踏足他的世界,分担着他的所有。
她没有私心吗?怎么可能!那人将一切看得如斯透彻,一开口便直取咽喉“你在不安些什么?”张旭尧,那是个极聪明的人,只一眼便看透了她所有的不安。
是的,更自私的说,她是希望能被沈竹所依赖的。衣食住行,她聪明的选择无声无息的将自己变为他的习惯,渗透在他的每个呼吸间,以退为进,她确如沈竹所说玩弄着心机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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