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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庆堂面容凄苦的固执道,那就不叫她知道!我堵住了这房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嘴,收走了报纸和无线电,我还告诉她外面兵荒马乱的,不能出门,说到这里,他脸上有了些许满足的神色,而且,小妹只要在我身边,就愿意听我的、信我的,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方雅紧跟着上了两步台阶,不安的小声嘀咕,瞒不住一辈子的事,就别去冒那个险,知道的越晚,她会越生气!毕庆堂的脚步一滞,看了方雅一眼后,阴沉着脸,继续往楼上走。
他们打开门时,正看见谭央坐在床上笑望着女儿,言覃站在她面前,扯着她的手,清凌凌的声音背着,莲对菊,凤对麟。浊富对清贫巢燕三春尝唤友,塞鸿八月始来宾。古往今来,谁见泰山曾作砺;天长地久,人传沧海几扬尘。
待她背完了,站在门口的方雅噼噼啪啪的鼓起掌来,哎呦,小乖乖你这背得是什么啊,这么好听,比金嗓子周璇唱出的歌还要好听哩!言覃看见方雅就跑过去,亲亲热热的叫,大姑姑!方雅抱起言覃,在孩子脑门上夸张的亲了一下,啵的一声。
谭央抿着嘴笑,余光扫过,却见毕庆堂面色阴沉,和刚才出去时完全不同。毕庆堂察觉到谭央脸上的疑惑,有些心虚,便带着气的埋怨方雅,以后少拿我女儿乱比人,没深没浅的!我女儿也是个抛头露脸的戏子能比的?方雅知道他现在心里正烦着,也不理他,放下言覃后坐到了沙上。言覃指着桌上的茶壶,大姑姑喝茶!
方雅稀罕的捧过言覃的小脸,快叫大姑姑看看,怎么两个月没见就出息成这样了,又会背文章,又知道招呼人喝茶了,这都是谁教的啊?言覃得意的炫耀,妈妈,妈妈教的!一猜就是,不像你那个爹,就知道一味偏着心的宠,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本事!你看,妈妈在这里两个月就不一样了,方雅这话似乎是为了报刚才的仇,揶揄毕庆堂,可弦外之音大家都听明白了,所以毕庆堂非但不生气,还冲着她哈哈的笑,嘴上笑着,眼中却患得患失的看着谭央。
战乱后的重逢,几个人聊得很开心,到了吃饭的时间方雅起身告辞,毕庆堂也不开口留她吃饭,谭央心中清楚,毕庆堂这是不想叫人知道他下灶台。更觉得他这好面子的秉性在她面前十几年不变,孩子似的固执可爱。
方雅姐,外面还不大太平吧,你自己一个人来回走不要紧吗?方雅听了谭央的话,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以为你不在上海了,实在不放心他们爷俩儿,就来看看!毕庆堂很有些洋洋自得的说,自然在上海,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能陪着孩子,有个家,皇城金銮殿都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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