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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哎,你可真不像!
哈哈,你就会寻我开心,还四十呢,五年前就四十了,我比庆堂大,你忘了?
谭央听见她又提了毕庆堂,不知话该怎么接下去了,便笑了笑。方雅又接着说,我打算周三晚上办个舞会,你来吧!
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你怕庆堂去啊?不会的,他这几天忙着缫丝厂的事,晚上还有囡囡缠着他,才没那个闲心应酬我呢!这不,他今早就叫人给我送来个大金桃,我打电话过去骂他俗气,他竟然说俗人配俗物。我生气了,这段时间都不打算搭理他了。
不,方雅姐,我真是不想去。
方雅闻言横了她一眼,刚要转头却被电火钳拽住,疼的呲牙裂嘴,央央你怎么了?你有点骨气好吗?亏你读了那么多书,那些独立自由的大道理在学校喊得山响,可离了毕庆堂你就不过活了?不做衣服,不烫头,不交际,那旧时代的寡妇为死了的丈夫守节,也做不到你这样吧?
方雅姐!谭央打断了方雅的话。方雅见谭央生了气,便笑笑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又善解人意的柔声道,央央,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不过也是为你好,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七吧,总不能就这样死气沉沉的过下去吧?再有,我舞会上请的人多,还有几个留过洋的太太小姐,我怕自己应酬不来,你帮帮我,你就来吧,好不好?谭央也没吭声,方雅却笑着说,那就是同意了!记得啊,周三晚上早点过来,一定要给我带一份雅得不能再雅的寿礼来!谭央见她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只得应下来。
谭央抽空画了一幅水墨山水,裱起来要送给方雅,上面还题了句话,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如今的她倒是觉得,人生一世,万事遂意、长生不老,那都是哄人的痴话,若是能从容容的犯愁、坦荡荡的老去,倒也是人生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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