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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还在午睡的谭央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她噤了噤鼻子,翻了个身,随即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猛地睁开眼,就见盘中放着剥了一半皮的烤地瓜,还冒着热气。谭央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女仆,问,刚刚谁出去了?是,是护士。谭央的目光又落到了茶几的地瓜上,女仆忙解释,太太,这是我刚剥好的,您尝尝吧。谭央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一天半夜,四周漆黑一片,谭央因为口渴醒来,却听睡在一边的女仆小声打着鼾,谭央不愿吵醒她,便自己摸着黑下了地,来到茶几旁。打开暖壶的盖去拿水杯,手滑过的时候碰翻了放到茶几边的水果盘,玻璃果盘落地,在安静的夜里一个不小的清脆声音。几乎于此同时,门被推开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跟着照进来,只勾勒出那熟悉的身影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站着别动。毕庆堂说着,一个箭步上来抱起谭央向床边走去,谭央能听到他的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吱吱啦啦的声音,她想,若是自己这双软底的绸子拖鞋,还不知怎样呢。将谭央小心放到床上,毕庆堂就问,你干什么?想喝水吗?谭央没回答,毕庆堂起身去给她倒水,喝了大半杯水,毕庆堂又接过了杯子,这时候旁边的女仆翻了个身说了句梦话,毕庆堂无奈的开腔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这些日子,我最羡慕的人就是她了,能理直气壮的伺候你,明目张胆的陪着你。

谭央听了毕庆堂的话,鼻子一酸,哭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何必呢?毕庆堂看她又哭了,慌乱的说,别哭,你别哭,你现在是不能哭的!我出去了,你睡觉吧。毕庆堂急匆匆的出去了,谭央却睡意全无了。

又过了几刻钟,门被轻轻推开了,毕庆堂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替谭央掖好被子,在床边站了很久才返身出去,谭央虽然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两个伶俐能干的丫头接了那个女仆的差事,轮班照顾谭央。病房里的玻璃器具全被收走了,换了不易碎的银具。

又过了小半个月,怀着八个月身孕的谭央越的懒了,有时候午觉能睡到下午。这天下午,刚睡醒的谭央伸了个懒腰,她又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睁开眼就看见门口的衣服架上挂着毕庆堂的风衣。吃过晚饭,谭央下意识的从窗口向下看,就见街边还停着毕庆堂的小汽车,外面乌云沉沉,刮着大风,眼看就要下雨了。谭央将风衣递给身边的丫头,淡淡的说,让他回去吧!过了半个多钟头,车开走了。

因为白天睡多了,晚间谭央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谭央坐起身,在一边瞪着眼睛不敢睡觉的丫头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太太,您不舒服吗?还是要喝水?谭央摇头,想上厕所。噢,您等等,我去拿痰盂。不用了,我这几天觉得好多了,大夫也叫我多活动活动,我现在睡不着,下去转一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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