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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安帝叹口气,望着来人半晌没有说话,他还依稀记得那年先帝纳妃的情形,那时他还是太子。
所有人都以为北狄最尊贵的公主在最好的年华会选太子,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先皇的妃子。
“乌仁,你还好吗?”一句话勾扯出无数岁月的沧桑。
宝玺望了一眼两人,读懂了洪安帝眼神里的意思,退下关上门出去了。
宝玺出去后,洪安帝指了指榻沿上,对她点点头。
犹豫片刻,她还是坐了过去。
他们之间隔了岁月沧海,再相对,已是物是人非。
“时间过的可真快,”荣太妃并不看他,而是虚望着前方,“不知不觉,都这样的年纪了。庚儿薨逝的时候,我以为我挺不过去了,谁知拖着这病仄的身子又残喘了这么久。”
洪安帝疑惑顿起,“庚儿?”
平王是皇后的儿子,为何她要说这些话呢?
“陛下,若庚儿不是英年早逝,若他能健健康康如其他皇子一般,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当时平王诞生,举国欢腾,身为嫡长皇子的他被给予了厚望,可谁知他自小身子弱,骑不得马拉不得弓,洪安帝对此痛心不已,所以此后很多年都没再提立太子之事。
“先帝自幼与朕不亲近,庚儿是朕第一个孩儿,又是嫡长的皇子,朕当时就想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他,把朕没有得到的都弥补给他,可是……”
谈起了往事,尤其是伤怀的往事,总是令人愁肠百结。
“庚儿出生时,脚踝上有块胎记,像极了翔云,当时邵孤光就说他是踏云而来的龙儿,将来必有一番大业。”
“邵孤光自从担任钦天监监正以来,所言皆不虚,唯此一条没有说对,我庚儿……唉……”
洪安帝是极其器重邵孤光的,对他的话可以说言听必从。在他眼里,邵孤光算无遗策,通晓天文地理,是少有的通灵之人。
荣太妃望着眼前这人,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曾经鲜活的情愫也已变成了两鬓染霜的灰白。
“庚儿……”她欲言又止。
洪安帝歪了歪头,等她说下去。
“庚儿……他还活着。”
洪安帝:“……!”
惊愕过后是笃定,“不可能,庚儿入殓的时候,朕就在一旁,他不可能……”
“平王不是庚儿。”她的语调加快。
这句话把人说糊涂了,洪安帝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急切,“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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