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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自己都不喜歡的事。”
葉慧儀沈思良久,才微微一笑道:“若是展亭也曾情到深處,就該明白世人多癡,只要他高興,這世上沒有我不愛做的事情。”陸展亭點了點頭,輕聲道:“娘娘體虛多半是由於煩心所至,您多保重,不為自己想,也要自己的孩兒著想。”他說著輕輕掙脫葉慧儀的手,轉身離去,走到門口,他拉開,看著滿院的菊道:“很遺憾,娘娘,我做不到,即使我對一個人情到深處,陸展亭也還只是陸展亭。”他出了福祿王府,原本想要問葉慧儀一些話,見了又仿佛用不著問了,可是不問卻又不知道何去何從。他一個人百般無聊地在大街上閑逛,一直逛到掌燈時分,覺得腹中空空,剛想找一間酒館吃點什麼,才穿出胡同就見一個青衣女子裹著一件黑色昵連鼠帽披風從眼前匆匆走過.她戴著個帽子,左手捏著一塊帕巾捂著半張臉,右手提著一個雙層鏤空八寶食盒。
盡管如此,陸展亭還是一眼就看出她是蘇子青,他見蘇子青一邊走,一邊轉頭打量四周,像是生怕有人跟著,不由好奇,尾隨著蘇子青到了桃葉渡。蘇子青沿著河灘,找了一塊臨水的楊柳,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才從食盒裏掏出香燭供品,告過四神,就脫下鞋子狠狠地敲打一張小紙條. 要不是情形太過詭異,陸展亭差點想笑,蘇子青偷偷摸摸跑河邊來打小人。他聽到蘇子青連哭邊惡毒的咒罵,道:“打你這個小人,叫你死了永世不得超生,打你這個小人,叫你下輩子做豬做牛……”陸展亭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誰知又聽蘇子青道:“打你蘇 子青這個小人,打死你……”。這回陸展亭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蘇子青偷偷摸摸竟然是在打自己。
“打你這個小人,你竟然拿針去紮你的寶貝,他不是你一手帶大的嗎,你居然害他去當人家的小相公,打你這個小人,你貪生怕死,愛慕虛榮,一對東珠就把展亭給賣了,打你打你。”陸展亭聽到這裏,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有一陣子都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再抬頭看,蘇子青仿佛發泄夠了,她將那張紙條系在一個布人身上,然後吊在楊柳枝上,嘴裏詛咒道:“讓你這個小人終 日風吹雨打,一刻不得安寧。”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對東珠耳環,看了又看,猶豫不決,最終下了決心,一咬牙狠狠地將它們丟在河裏,才又戴上帽子,用手帕捂著臉慌慌張張地走了。
她走了良久,陸展亭才能挪動腳步,他凝視那個布人良久,才深深歎息了一聲,將它解了一下,看著那張被砸得破爛的紙條,剛想將它揉揉丟水裏,一瞥上面的字,不由錯愣了一下,片刻才苦笑道:“子青,你是聖武甲子年丙時出生的,什麼時候變成了聖武甲醜年丁時,你好歹有點誠意麼.”陸展亭找了一家小酒館喝得個醉熏熏的,迷迷糊糊見葉慧蘭 坐到了對面。葉慧蘭穿了一件鵝黃的八卦裙,比平時一身俐落的短裝倒顯出了幾分女子嫵媚,只是她一開口那種小家碧玉的溫馨就一掃而空。“喂,醜八怪,怪不得吃飯的時候不見你的影子,原來偷躲在這裏喝酒。”她說著自顧自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就連忙吐掉,擦著嘴皺眉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北邊的燒刀子,不會喝連糟蹋。”陸展亭將酒壇拎了過來,抱在懷裏. 葉慧蘭哼了一聲,道:“看你這樣子,哪裏像個才子,人家才子喝酒都是次要的,飲詩作畫才是主題,你倒好喝得活像一個爛酒鬼。”陸展亭聽了微微一笑,懶散地問:“不就是飲詩嗎,我也會啊。”葉慧蘭見他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不由心頭一跳,臉有一點漲紅,她嘴裏則吼道:“你除了會損人,什麼時候吐出過象牙。”
陸展亭又倒了一杯酒在嘴裏,笑道:“吐幾顆給你瞧瞧。”
他捏著酒杯,醉眼朦朧地道:“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裏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縱然葉慧蘭平時不愛讀書,但也不由為這首詞的意境傾倒,不由仰慕道:“你這個人平時一幅不爭氣的樣子,沒想到還不壞,詞做得倒也可以。”陸展亭聽了撲哧一笑,道:“這個做詞的人都死了好幾百年了,詞是不壞,人只怕早就壞了。”葉慧蘭一聽就知道陸展亭戲弄自己,又羞又氣,道:“你這 壞東西,不教訓你,你還當姑奶奶好欺負。”她剛一提鞭子,陸展亭就身體一歪滑倒在了地上。葉慧蘭跺了跺腳,也只好無奈地將他扶起,陸展亭的發絲戳著她的脖項,他一身的酒氣,不知為何葉慧蘭竟然不惱,心裏倒反有一絲甜甜的。她攙著陸展亭剛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亦仁一身的便裝走了過來。
“姐夫!”葉慧蘭看著穿了一身月牙色錦鍛背心,頭戴黑色束發帽,清爽俊朗的亦仁慢慢走了過來,他笑問:“這麼晚了,你們倆上哪去了.”他說著像是非常順手似的,將陸展亭摟了過來。陸展亭頭也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脖子旁,那麼簡單的動作卻讓葉慧蘭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的氣氛
第27章 雾失楼台
亦仁在叶慧兰心目中是一个近似完美的姐夫,唯一让她心服可以配得上她姐姐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何亦仁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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