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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一天,你出去了,会不会很快把蛛儿忘了?”她见陆展亭没有吭声,连忙道:“我不会要陆哥哥天天想著我,一年想一次……不,十年八年想一次就好。”陆展亭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十年八年想你一次的,这十年八年我们天天都会见面,用不著想念。”蛛儿不吭声了,她很快转换了话题,道:“陆哥哥,我给你唱歌吧!”她说著也不等陆展亭答应,就小声哼唱了起来,蛛儿的音质即清又柔,唱起歌来很是动听。
“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
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陆展亭听到她唱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蛛儿那银铃般的声音还在耳边。
睡到半夜,听到有人猛然将门推开,陆展亭努力睁开双眼,见慧敏靠在门口喘著气,她冷声道:“起来。”
陆展亭惊疑地爬起身来,慧敏低声道:“快点,过来扶我!”
陆展亭连忙下床,依言扶住慧敏,她抓住他的手,很用力指甲几乎嵌进陆展亭的手臂。两人几乎是跌跌撞撞走进了後院,慧敏冷冷地道:“等下,你无论看到什麽都不要出声,明白了吗?”
陆展亭即便满腹疑问,在慧敏森冷的视线也只好点头答应。
慧敏伸出手将屋门一打开,只那匆匆地一瞥,陆展亭失声叫了起来,但那一声只刚出口,就被早有防备的慧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是陆展亭的眼睛还在直视著屋内,在那不大的房间中央,吊著蛛儿,刚刚给他轻声唱歌的蛛儿。
9 隐姓埋名
陆展亭即便满腹疑问,在慧敏森冷的视线下也只好点头答应.慧敏伸出手将屋门一打开,只那匆匆地一瞥,陆展亭便失声叫了起来,但那一声只刚出口,就被早有防备的慧敏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是陆展亭的眼睛还在直视著屋内,在那不大的房间中央,吊著蛛儿,刚刚给他轻声唱歌的蛛儿。
“你不要吭声!”慧敏在他的耳边声道,见陆展亭点头,她才将手放下。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陆展亭流著泪连声问,他想冲进去,却被慧敏拦住了,她冷冷地道:“你不用去看了,她已经死了。我是等到她死了以後才去叫你的。”陆展亭吃惊地张开嘴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慧敏。
慧敏接著淡淡地道:“你不用这麽看著我,这不是我的意思.”她微叹了口气,目中的冰凉似稍有融化,她叹息道:“你想逃出去吗?蛛儿替你想了一个好法子。”她回头见陆展亭还呆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在说什麽,她一甩手就给了陆展亭一记耳光。她用力过猛以至於似乎牵动了自己的伤口,慧敏捂著腹部沈著脸道:“如果你不想蛛儿白为你死了,你就给我听清楚。”
“没有太多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下敛房的太监过来。按照惯例,他们会将蛛儿的尸体连夜送出内宫。蛛儿是金陵本地人,她的尸体会被送往城西的义庄,等著她的家人来领回尸体。那个地方已经出了皇宫。按照圣武皇帝的恩典,蛛儿等下会得到一口薄皮棺材,我呢有一小会儿单独的时间与她道别。
你可以逞这个机会逃出宫去。“”她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陆展亭流泪道:”我一直就是这不堪的,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对我。“慧敏冷笑了一声,道:”这个问题你以後下了黄泉自己问吧.“她说著掏出一个锦囊,道:”我素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救了我的命,你逃出宫去之後,去杨州府找我们叶家,这里头有我的一封信,我哥哥看过以後一定会收留你的。“陆展亭被慧敏藏在了蛛儿的床底下,他听著有人在屋内进进出出的,蛛儿被放了下来,就放在床上。陆展亭看著床梁,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对不起。有人将蛛儿了尸体抬出了屋,放进了院中摆在一辆运尸车上的薄皮棺材中,将棺盖盖好。
这时陆展亭听到慧敏的声音道:“我这个主人还没话过别呢,现在圣武皇帝死了,下敛房的人就不用懂老祖宗的规矩了吗?“
陆展亭屏息著听为首的太监说了几句什麽,然後又隔了不多会儿,他听到慧敏轻声道:“快出来!”
陆展亭立刻从床底爬了出去,慧敏低声道:“将蛛儿的尸体抱出来,你躲进去!动作快点,半夜出去,不会有侍卫查看。”陆展亭轻推开棺盖,将蛛儿抱了出来,他看著蛛儿灰色毫无生气的脸,不由心里一酸,将她轻轻放进床底。慧敏似乎也很紧张,她的手紧紧死抓著一根拐杖,指关节都隐隐泛出白色,等陆展亭回转了头,似乎才微松一口气,她轻拍了一下陆展亭的背,柔声道:“孩子,跑吧!”
陆展亭躺进了棺材,在拖上棺盖的那一刻,他看著那张平时不假辞色,总是充满了讥笑的脸,轻声说了一句谢谢。慧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陆展亭的脸,道:“孩子,你以後自己要万事小心。”然後同陆展亭一起将棺盖合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