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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有三百多人,都是窑厂里的青壮弟子,时局所迫,世俗丧仪的停灵守丧之礼是顾不得了。
十六连窑的几十座窑房,今夜必然无暇息火,那化去的亡者有瘟疫亡者、无辜百姓、西元士兵也有真正叛乱的江湖人物。
十六连窑近几年来烧制砖瓦都是以木柴奠底引火,以煤块间层烧化,焚化亡者的遗体他们也采用了同样地手法。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煤会是在这么使人心痛的场面,有这沉重悲哀的一日,足以使我终身再难轻狂。
窑场里哀声一片,我的心痛到了极处,却只能对着窑场上的尸体跪了下去,深深地施礼。小小跟在我身边,见我跪地行礼,吓了一跳,呐呐的低喊:“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是旧朝皇子,地位崇高,阶级分明,即使面对的是亡者,他也绝不会屈身下拜,只是在场的人除去西元士兵以外,见我下拜,也都跟着行礼,他一人站着,心里就有几分不自在。
“小小,你只是局外人,不必背负这次的伤痛,这不是你的责任。”
小小蹲下身子,轻轻的说:“二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叛乱,这也不是你的责任啊!”
我摇头,慢慢地说:“你错了,做为父母官,不知道自己座下子民的苦难,就是最不能原谅的过错!在其位,谋其政,位是职,政是责,这些无辜死亡的西元勇士和平民百姓,是我没能尽职尽责。”
礼毕起身,孔艺由他的儿孙弟子搀扶着,送我出乐康巷。
“孔伯伯,您留步。乐康巷没有里长,就请您暂代里长之职,安抚百姓可好?”
孔艺咳嗽不止,摇摇头:“大人,小老儿身体羸弱,将要油尽灯枯,只因放不下儿孙弟子,才挣扎求生,今日作乱又平乱,已经用尽一身精力,再也没有能力担任里长之职了。”
我也知他说的确是大实话,不禁黯然:“孔伯伯,城北的局势您比我看得更清楚,现在百姓不信任官府,假如仅由官府单方面主持治疫,只怕今日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我需要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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