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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刘纯也不知道,那样关怀儿女的母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母亲已经这样。
能怎么办呢?
不让母亲旅行么?
让母亲像父亲一样为他的事拿出所有的金钱,然后, 顶着炎夏烈日去翻垃圾筒捡水瓶子卖钱来补贴他么?
不!
刘纯条件反射的否定这种行为。
父母吃了一辈子的苦, 不能到晚年还为他拾荒卖钱!
他宁可父亲像母亲这样,能潇洒的出去旅行游玩, 能冷眼旁观他的债务,他也不想父亲去拾荒。
那种道德的压力让刘纯痛不可当。
是啊。
他宁可母亲这样。
不要为他的事焦急操心, 也不要为他付出全部金钱。
他宁可父母先过好自己的日子。
刘纯忽然发现,母亲现在过的,就是他希望父母过的日子。
如果他是如此的希望着,那么,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窗外蝉声鼓噪,刘纯脑中一片清明,对着听筒说,“妈出门旅行怎么了?妈不能出门旅行么?难道还要把妈拖进来,妈有多少钱,房子再多,大部分都是贷款买的,难道要妈全都变现为咱们还债?不够的让妈跟爸一起去拾荒,一起给咱们挣钱?再不够,让大哥大姐三弟也一起出钱,他们钱不够,让他们也去卖房子……一家子都因着咱家的债务倾家荡产,都不过了……”
刘纯望着窗外刺眼的太阳光,问听筒那头的妻子,“是要这样吗?”
“再再不够,大哥大姐三弟下了班也一起去拾荒,卖钱,补贴咱家。”
刘纯的唇角翘起个讽刺的弧度,妻子支唔着,“你说的轻巧,谁肯啊。”
“是啊,谁肯啊?谁要是肯,我要是这么干,那还是人吗?”刘纯对着手机听筒冷冷的说,“妈要旅行就旅行,要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咱家是出事了,难道因着咱家出事就不许亲戚们过日子了!妈都什么年纪了,趁着身子骨儿硬朗,难道不该出去玩儿!现在不能尽孝还罢了,妈不因我的事生气担心,我就得念佛!难道还要因为我让她老人家哭哭啼啼、日夜不安?难道得这样,妈才算一个好母亲?”
“刘薇,你也有妈,你哪回见你妈不是百样宽慰,生怕你妈为你弟的事着急上火。你妈的儿子进了监狱,也没见你妈出去找个事儿挣个钱,以后好给你弟弟在监狱里疏通!我妈起码给我找了律师,先前劝我一千八百回,是我没听,把家产全都败了进去!你以为我妈没出钱,就没帮我?就因为我妈、我哥、我姐、我弟日子都好,就算以后我有个好歹,他妈的我儿子也有亲奶奶、亲大伯、亲大姑、亲三叔照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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