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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屋里煮了小米粥。”
“唉哟,忘了!没事,小米粥中午喝也一样。”
林晚照两只手都占着,刘爱国给她掀起棉门帘,俩人在客厅餐桌吃饭。包子油条的浅子搁桌上,豆腐脑盛出来,一人一碗。
摊主给房东的实惠,两碗都不止,足有三碗的量了。
刘爱国把筷子递给林晚照,“今儿这是过节呢。”
“管它节不节,也没几块钱。咱们都上年纪了,想开些吧。赵嫂子十年前就天天买早点吃。”
“你专跟她学。”
“不是跟她学,是心疼老头子,行不行?”
刘爱国咕哝,“不正经。”嘴角翘起来,递给林晚照油条,“趁热吃,别凉了。”
林晚照笑着接过。
她是真的心疼老头子,结婚那会儿都是农村人,没旁的本事,夫妻俩就是靠种地卖力气养家糊口,几个孩子能供计的都供计出去。日子是真苦。哪里有菜,平常除了馒头大饼,就是一把大葱一碗黑酱。大葱是自家田里种的,黑酱是自家田里黄豆做的。
待孩子们都长大了,最小的老三都成家立业。
赶上好时代,随着经济发展,周边工厂慢慢多起来,他们做农民的也跟着受益,家家开始盖房,除了自家住的,剩下的出租,开始租金便宜,每间屋五十块一个月,慢慢涨到一百块,一百五。
老夫妻俩勒紧裤带把房子翻盖了,日子终于好了,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孩子们回家说起在城市生活的不易,什么都要花钱,孙子上学、儿子买车、闺女买房,给这个贴就不能不给那个贴。
能帮着孩子,咱愿意贴,高兴还来不及!
可哪儿来的钱,无非就是院里租金。
钱贴给孩子,吃喝就得省着。
老头子最后那一年,不爱吃别的,就爱吃个小笼包。吃小笼包时絮絮的跟她说起年轻时到A市干活,工头请他们吃小笼包,一咬一嘴油,香!真香!猪肉大葱馅的!
林晚照就每天买来给老头子吃,有一回重孙子过来,赶上了就要吃,林晚照说了句,“那是给你老爷爷的。”
就这一句话,孙媳妇当时脸色就不大好,后来直到老头子闭眼,也没见着重孙子的面儿。
她那话,没别的意思。她不是舍不得给重孙吃,小笼包也不是什么金贵吃食,平时就是给重孙吃,估计孙媳妇都得嫌不卫生。是老头子那会儿神智已经不大清楚,一把年纪下不了床,她那就是说老头子都这样了,有东西是先仅着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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