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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鲟被她决然的态度震慑了下,尔后呵笑,似是被激到了,挑了下眉冷声说:“我敢的话?”
苏新七背后沁出了汗,但头颅并没有低下,她毫不回避地与陈鲟对视着,攥着拳一字一顿地笃定道:“陈鲟,你还忘不了我。”
她说完身体莫名感到一阵虚弱,像今晚竭尽全力游完一百米,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攫住了她。她很紧张,内心无比焦灼,她知道自己在赌,以小博大,胜率极小,但既然他今晚出现在这,就不能说她没有赢的可能。
陈鲟听到她说的话,心底燃起一簇无名火,他低头逼视着苏新七,两人的目光胶着对峙着,各有自己的坚持在,互不相让。
陈鲟察觉到自己愤怒的情绪外还有一丝庆幸,眼前的苏新七才是他所熟悉的苏新七,那个敢浇他酒精,敢甩他巴掌的苏新七。
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十七岁的她,那样刚硬、大胆、不服输,像一只小刺猬。
陈鲟几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心情复杂。
苏新七说得没错,他并没有真正忘了她,虽然收起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斩断了所有联系,几年不曾见面,但午夜梦回时他总能梦见她。
他有时候想,如果当初没有出现那样的变故,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顺利交往下去,或许有一天会因为各种原因自然而然地分开,如果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留恋于她,不会怀念那个初夏。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自然消弥,而是被生生斫断的,断面至今清晰,所有一切历历在目。
罗粤说得对,对苏新七,他不甘心。
他想,如果把不甘心的情绪抚平,他是不是会发觉自己一直执着的感情其实也索然无味,就能真的毫不留情地将她抛下,斩断所有念想?
苏新七和陈鲟对视良久,两人心思各异,不同的心境同一般的挣扎,都在隐忍、蛰伏。
苏新七觉得自己的衬衫都快湿透了,她从未如现在这般焦炙过,像蒸锅里的活螃蟹,受不了高温,欲要逃离。
僵立太久,苏新七觉得身体隐隐在发抖,她忍不住动了下身体,才小幅度挪了下,陈鲟忽然俯身贴了上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鼻息可闻。
苏新七再次绷紧身体,屏住呼吸。
陈鲟垂眼看着她,哑声说:“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苏新七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总算纾解,整个人像是卸了力,浑身虚软。
她眨了下眼,眼眶微润,片刻后开口轻声回道:“我是认真的,这次你说开始,你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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