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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瑛静静地受着背后的声浪,对于何怡贤他并没有什么恨意。
回溯两年前,他也曾被这样对待过,所以他明白,眼前这个人的下场,也是他自己的下场。
他一时很难说得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唯有对刑责最真实的恐惧,被压抑在理智之下。
他不禁仰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试着平复自己。
何怡贤被金吾卫拖了起来,朝端门一路拖行。
贞宁末年的最后一场金台大议至此落下了帷幕,齐淮阳走回到邓瑛身旁,“走吧。”
杨伦道:“我送他几步无妨吧。”
齐淮阳点了点头,又道:“他不能从端门左右掖门出。”
“那你们走哪一门?”
“西华门在临哭,走东华门。”
杨伦跟道:“无妨。”
邓瑛被人押着朝前行去,他走不快,杨伦的步子又收不住,走出不多远,他不得不到,“你走太快了。”
“什么?哦……”
杨伦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得有些不自在。
邓瑛道:“你何必折磨我呢,有话会审时说不就是了。”
“你闭嘴。”
邓瑛笑了笑,“杨子兮,我没事,会活下来的。”
“嗯。”
杨伦“嗯”过了这一声之后,没有再出声。
东华门前,杨婉抱着一只手臂,靠在宫墙上等候,她穿着丧衣,一身素白,头上只簪着一支银簪,粉黛脂红全无,但看起来却并不显得憔悴,反见一种冷清的风流态。
他见邓瑛一行人过来,便迎面走上前来,冲着杨伦和邓瑛二人露了笑容。
“我能跟他说两句话吗?”
“婉婉……”
“你别说话,我在求齐大人。”
说完,他蹲身向齐淮阳行了一个礼,“大人放心,我在,他一点都不敢放肆。”
杨伦剜了一眼杨婉,侧身对齐淮阳道:“给我一个面子。”
齐淮阳笑了一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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