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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挽着耳发道:“水凉了吗?”
“嗯。”
“那你把脚起来,踩床沿上,我帮你套上去。”
“不用了婉婉,太脏了。”
杨婉坐到邓瑛身边,“邓小瑛我将才的话白说了吗?你听不听话的。”
邓瑛忙道:“没白说。”
杨婉朝着床边抬了抬下巴,“那你把脚拿过来。”
邓瑛只得抬起双脚,自己拉起裤腿。
杨婉低下头,小心地将羊皮套塞进镣铐中,又从另一面轻轻地勾拉出来。
邓瑛抿着唇一声不吭。
杨婉道:“等今年夏天过了就好了。”
邓瑛脱口道:“那么久吗?”
杨婉的手顿了顿,轻道:“别怕,有我呢。”
她说完,帮他盖上毯子,“你什么时候去刑部。”
“午时。”
杨婉点了点头,“那你还能睡一会儿。”
说着便站起了身。
“婉婉……”
“做什么?”
“哦……”
邓瑛将身子往毯子里缩了缩,“没什么。”
杨婉回头冲他笑了笑,“你放心,我这会儿不走,我去写一会儿东西,你睡吧,午时我叫你。”
第93章 山月浮屠(十) 披一件寒衣,喊一声“……
邓瑛靠在床上看着伏案的杨婉。
自从买下清波馆以后,杨婉闲暇时一直在写那本册子,但她明显比从前要写得艰难一些。总是写了撕,撕了又写。她不愿意跟邓瑛讲她究竟在写什么,邓瑛也就不问她。但邓瑛很喜欢看她奋笔疾书的样子。
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只偶尔端起茶盏喝一口茶,架着笔托腮想一会儿,想好了便又再写。
她和其他识字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不写诗文,不爱纤细淫巧的字韵,握笔的姿势也没有闺房里的讲究,确切地说,她好像并不是很会握笔,无名指总是抵不稳笔杆,立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扼袖。但正因为是这样,她一提笔便好像有一种提刀的力度。
虽如此,杨婉却很想把自己的字练得好一些。
但她不想学邓瑛的字体,反而开始试着临摹易琅的字。
易琅在历史是一个很有书法造诣的皇帝,贞宁十四年时,他的字虽然还没有成型,但已兼有“三宋”之风。杨婉让易琅教她写字,易琅教杨婉的时候,却总是纠不回杨婉握笔的方法。
“姨母,你就像没学过写字一样。”
杨婉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尴尬地笑笑。
易琅掰着杨婉的无名指,嘟囔道:“你为什么不让邓厂臣教你写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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