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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风大,皇帝并没有兴致召见这些人,只命在午门外叩首。鸿胪寺的官员退奏后,何怡贤待贞宁帝询边关有无奏事,兵部尚书虽欲当面奏西北军饷亏缺一事,但见通政司的司官已经举了内阁的奏本,便没有面奏,只将奏本交给随堂,便退到了班内。
通政司的官员见兵部退下,即“打扫”(3)了一声。
出班道:“陛下,内阁有本,着臣代为宣诵。”
贞宁帝点了点头。
何怡贤即高声道:“念——”
司官撩袍跪地,展开奏本。
邓瑛的脚边落下一抔飞燕的翅灰。
他垂下眼睛,望向那抔翅灰。
司官端正的声音传入耳中,字正腔圆,如高处落石,每一声都扎扎实实地打在邓瑛身上。
“经查,滁山,湖澹二书院,共学田一千七百余亩,皆为和崇四年太祖皇帝所赐。今具被司礼监太监邓瑛私侵,两年来所没田粮谷米三万斤,牛马禽鱼不可计数。致使杭州私学学怨频生,滁山,湖澹二院无以为继,此行乱地方学政于当下,大逆先帝仁道于天威之下……”
整篇奏章并不长,通政司的司官抑扬顿挫,也只念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奏毕后,司官重回班列,丹墀下无人出声,连一声咳嗽也听不见。
贞宁帝道:“把奏章呈上来。”
邓瑛将奏折呈上金台(4),满朝文武的目光皆追着他上阶的身影。
贞宁帝抬手,接过奏章,侧面对殿陛门楯间的大汉将军道:“带他下去。”
带刀的校尉应声而出,将邓瑛押下了金台。
皇帝在御座上翻看奏疏,忽唤了一声杨伦。
“杨侍郎。”
杨伦出班行跪,叩首应:“臣在。”
贞宁帝抬起奏疏示向他,“你为何没有与户部众臣联名。”
杨伦伏身道:“臣曾以‘秋闱在即’之名,阻清南方学田,今日事发,臣有不可避之嫌,是以不堪与内阁联名,在此案查明之前,还请陛下,许臣于朝外待罪。”
贞宁帝笑了一声,“这是跟朕辞官。”
杨伦叩首道:“臣不敢。”
贞宁帝道:“此话不实,白阁老病重已不堪杭州之任,你此时要在朝外待罪,即罔顾己职,深负朕恩。”
“是,臣知罪,臣失言,请陛下责罚。”
贞宁帝又将白玉阳唤出班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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