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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掐住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之前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把她也牵扯进去。
但反过来一想,置身事外,她无法完全知道鹤居案的来龙去脉,身在其中也许会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是……北镇抚司的诏狱,张洛……
她没有办法深想这一处地方,也没有办法深想那个人
姜尚仪见此时僵持,朝前走了几步,将杨婉挡在身后道:“此事我们要上报皇后娘娘。”
“可以。”
校尉朝后退了几步,“我们无非在此等候一会儿。”
“尚仪……”
杨婉轻轻牵了牵姜尚仪的衣袖,“不必上报皇后娘娘。”
姜尚仪回过头,“杨婉,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带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杨婉点了点头,“我知道。”
姜尚仪摇头道:“知道你就不要出声!”
“没用的尚仪。”
杨婉抬起头凝向姜尚仪,轻声道:“事涉皇子案,皇后娘娘也不会容情。”
她说完,朝前走了几步,走到说话的校尉面前。
“你们没有惊扰承乾宫吧。”
校尉应道:“不曾,此案未审清之前,没有人敢对宁娘娘无礼。”
“好。”
杨婉抬起手,“我跟你们走。”
校尉见此,也向她揖了一礼,“多谢掌籍体谅。”
说罢挥手喝道:“来人,带走。”
第61章 独住碧城(七) 饶了我吧。
当胃里的酸水涌到喉咙口,泛滥出食物腐烂,腥臭的气味之后,人才会从这种身理信号上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壁垒正遭受着残忍的侵蚀。感官永远比那种叫“灵”的东西更快一步。杨婉脑中回忆起的关于诏狱的记载,几乎全是感官性的东西。
刑讯和肉体的尊严相关,关于它的历史研究,需要很强的抽离性和边界感。
然而杨婉此时却能感受到那一股恐惧的酸水不断地在她的喉咙里冲顶着,那种恐惧来自于她对明朝酷刑的认识,也来自于这副身体对疼痛的记忆,令她抑制不住地发抖。
“把她锁上去,张大人要亲审。”
杨婉环顾四周,为了审她,整个刑房里没有留下一个犯人,厚重的墙壁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静到里面的人听不见任何人间疾苦,只能专注地思考自身的处境。
两个校尉抓起杨婉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解开她手腕上的刑具。
刑房的中央立着一幅泼过水的刑架,校尉毫不犹豫地将她绑了上去,其中一个道:“腰用绳子绑上就行了,一个女人哪儿那么大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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