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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蕴点头后,周宣景没法继续在茶楼待着。他们出了茶楼,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无意识避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去。然而平时有许多话的周宣景,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不开口,走在他身侧的谢兰蕴也没有话,两个人在沉默中走到河提附近,不远处有许多人在放荷灯、赏烟花,吵闹之余更添热闹。周宣景往那边看过去一眼,便走向了没什么人的暗处。
谢兰蕴依然跟在他身边,即使克制住面上不显露任何心情,她内里却被喜悦情绪占据所有思绪。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她明明想着这样也罢,可周宣景对她说这些话,她又忍不住觉得高兴。
走出去片刻的功夫,附近已然是看不见别的人影,谢兰蕴住了步子没有跟着周宣景往前。注意到她停下脚步,周宣景才发现他们到了偏僻处,将人带到这种地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了。
“你冷不冷?”脸颊忽而一阵发烫,也顿了脚的周宣景低声问谢兰蕴道。借着月光与烟花一闪而过的光亮,他又细看了看谢兰蕴。
她今天其实穿得很漂亮。
暗红色的斗篷下面,湖水蓝撒玉兰花的夹袄配一条葫芦藤纹的留仙裙,裙衫外又罩着一层挑金线的薄纱,在黑暗中折射出几许跃动的光。虽然她的身体几乎痊愈,但脸上仍残留些许病态愁色,也使她整个人更显出娇柔意味。
谢兰蕴摇了摇头,周宣景别开眼,又问,“你真的不去看花灯?”倒并非花灯上元才瞧得见,只是这么盛大、这么热闹却是一年仅此一次。他自己对这些兴趣是不大,可谢兰蕴若想去,也没什么关系。
先前问过一遍的问题这会儿再问一遍,谢兰蕴也没有改变主意,依然摇头当作是对周宣景的回应。其实她同样没想好要怎么对待周宣景,听到那些话太突然,不到半个时辰却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冬日的河提附近有不曾枯萎的杂草仍蓬蓬勃勃长着,谢兰蕴盯着它们看,周宣景跟着干瞪眼。看得会,没瞧见有什么稀罕的,周宣景挠挠头,往前迈了两步伸手揪了两根长长的杂草。
谢兰蕴将视线落到周宣景的手指之间,普通至极的杂草好似忽然便在他手里飞舞起来。他用完两根又揪了两根,不多一会,周宣景手掌心多出一只小巧的、螳螂样式的玩意。
“呐,”周宣景把东西送到谢兰蕴面前,谢兰蕴伸出了手,他便将小玩意轻轻放到她手心里,“这里太暗了,我们往那边走一走。”
谢兰蕴定睛看清楚周宣景编的玩意后,忍不住又多看两遍才真正确定自己没有确实没有看错——真的是一只螳螂,不是兔子不是鸟雀也不是花而是螳螂。她小时候在府里的后花园见过,那东西跳到她的裙摆上,她当时就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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