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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砸在他的肩膀上,没漏水,哐当地砸在地上,不锈钢材质与磨砂地面发出某种低频的刺耳声……
瞬间,整个世界静得只剩这个尖利的嗡动声,像某种逃脱不了的宿命。
瞿溪川的唇角微勾,还是这种把戏,热水没浇到他身上,很失望吧。
“捡起来。”瞿溪川平淡地说着。
男生快要跨出教室的脚停住,转身,带着肮脏的恶意讥诮道:“呵,瞿溪川,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真当瞿雨月是真心对你好的吗?别开玩笑了,你比臭水沟里的烂狗还恶心,人家会带你玩吗?人家肯吗?”
“捡起来。”瞿溪川只是简单地重复着,一双眸子平静如水。
男生的脸色一滞,随即用更狂妄的态度掩盖起来:“不信吗?萧少爷回国了,萧家晚上有宴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吧?瞿雨月压根没告诉你吧,谁肯承认你的存在?被自以为是了,继续当你的狗。”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的声音比刮过西伯利亚的风还冷。
“你说……说什么?”
瞿溪川一双黑瞳幽幽盯着他,如同白夜里的鬼魅:“在我没来之前,充当他们玩具的人是你吧。怕我翻身了,你又得过回以前的日子?哦不对,是比以前更惨的日子,毕竟,你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们把账全算在我的头上。”
人性,不是挑战比他更强的人,而是践踏比他更弱的人,卑劣至极。
“你……你你在胡……胡乱说些什么?”男生的唇在发抖。
“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你的、还有他们的。”瞿溪川看着他像在看一件死物,枯涩而冷漠,“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拳头是最好用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债,仅仅这些是不够的,更多,还需要更多,我想挖出你们身上更多污秽的,肮脏的秘密。
瞿溪川唇角的笑越扩越大,像一头野兽把他吞噬殆尽,男生的后背不禁渗出滴滴冷汗。他本能地往回走了两步,想要去捡起那个不锈钢水杯,尔后反应过来后,又忙不迭地逃走了。
瞿溪川收回目光,弯腰,捡起自己的水杯,神情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慢慢收拾好书包,离开了。
要下楼时,在楼梯口,他正好碰上瞿雨月,黑眸一恍,又想起那个男生刚才的话。
萧家晚上有宴会,你不知道吧?
真当瞿雨月是真心对你好的吗?
被自以为是了,乖乖当条狗……
乖乖当条狗……
瞿溪川自嘲一笑,还是会在意的吗?脆弱无用的人心。
俞月看见他,停了下来,白藕似的手臂斜斜搭在扶手上,歪着头,向他轻轻一笑:“溪川弟弟,好巧哦,姐姐我正想去找你呢。”
这口吻……她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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