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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静水深流,变成了波涛涌动的水浪,将江央公主几乎吞没。
他单膝跪地,抬手放在心口,长眉轩扬下,唇角牵出一抹淡笑,脸色青白地说:“殿下这样说,让卑臣很心痛啊。”
“你会心痛吗?”江央公主探究地审视着他。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位不可捉摸的殿下。
但这又何妨,殿下本就是该是他遥不可及的。
谢湖的笑容灿若春华:“卑臣烂命一条,但是殿下,难道就不允许我为您,付出一点野心吗?”
“殿下尽管杀了我,我说过,这条命是殿下的。”
银色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薄的光辉,她甚至真的想,刺进去就好了。
谢湖岿然不动,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央公主,他连抵挡的动作都没有。
谢湖抬起双臂,向后半靠在船舷上:“殿下别怕,您不用给我陪葬的,这里还有秦家人。
一旦我死了,必然会为了争权夺势开始内讧,军心涣散,五殿下必然会率兵渡河,到时候,秦家人为了自保,一定会用您来做交换的,他们会保护您的。”
哪怕是敌人,也只留有对您有利的,好不好啊,我的公主。
江央公主无言以对。
“殿下杀了我,我死而无怨。”谢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公主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江央眼睑下垂,被风吹的有些湿润:“你死都不怕,为何不想接受诏安?”
“我,为何要接受招安?”他不甘心地说:“比起屈服,我总要搏一搏。”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现在,他欲王则王,万里江山,皆没入一双眼眸。
谢湖不甘又屈辱,他隐忍不发,只不过是不愿将卑劣的自己,呈现在公主面前。
事实上,经过宜章狂风暴雨般的攻打,虽然谢氏也没占到便宜,但他们的两败俱伤,也足够喝一壶了。
江央公主冷静而淡漠地看着他:“你没救了。”
“殿下您知道,我受过什么样的欺辱吗,您知道我是如何一步一步,才能爬到您的脚下,纵然我将自己卑微到尘土里,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早就不想做什么奴婢了,殿下啊,我也想成为人上人,我也想不被人肆意羞辱,我也想走到最高处,我也想流芳百世。”
江央冷笑一声:“你说为宜章死,是你的荣幸。”
“公主曾说自己讨厌被排斥,究竟是被五皇子排斥,还是被皇权因为女儿身所排斥呢?”陆危声音很清淡,几乎让江央陷入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而活。”
点醒她的,是一个比她束缚更多的人,江央但凡是动过心思的,也许不会陷入今日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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