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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然要成为下一个谢淮真。
他不是谢淮真,但“谢湖”其人,是谢淮真一刀一刀雕凿出来的,他只好继续做谢湖。
他别无选择,也不想再选择。
这条路,舍他其谁。
“为什么会这么做?”宜章那时候问他,带着一点疑惑。
谢淮真对他的知遇之恩,应当抵过一切了吧。
陆危:“如果,可以只有我与公主殿下,这里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阿姐,阿姐……”
“陛下。”
“都准备好了吗?”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陛下请放心。”
宜章的鼻翼微微翕动,贪恋地看着阿姐的睡颜,眼中似有水光泛出,望着江央公主满是不舍。
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接过了宫人递来了一件墨色斗篷,亲自给皇姐披了上去,“阿姐,”
原来,这是注定的。
这寂寥漫长的人生里,始终唯独只有他一个人。
谁都没看见,有一只削薄竹骨白尾纸鸢,招摇而起。
乘着呼啸而过的大风,飘飘摇摇的,架着皇城中最灼热的烈火赤焰,掠过最冷的霜序秋水,扶摇直至青云之上,再也不被宫闱束缚,飞向了湛湛碧空。
再难见,再难叹。
重山之外,纸鸢飘摇,大风起兮,怜我世人,悲欢喜忧,苦难深愁。
这是注定不平凡的一日,又是极其普通的一天。
这一天的亡魂叠加,这一日依旧朝夕起落,这一天的王权更迭,这一日的花开花落。
这一日,平凡到湮灭在岁月长河中,又会为人长长久久的铭记。
血泪纵横的人生罢了,谁又能有奈何。
第58章 南庭 国主
江央公主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艘船舫上,水面上倒映出黄昏暮霭之色。
“殿下,您醒了。”侍女柔软的嗓音伴着风声。
“这是……哪里?”江央公主侧耳凝神听见, 外面滚滚的波涛声,她起身走到窗边。
彤云密布, 故国邈邈, 泛着潮湿水气的风, 从窗外阵阵扑面而来,将她彻彻底底的, 唤醒了过来, 她已然没有回头路。
外面传来了谢湖低哑清淡的声音:“这是渡赤眉河的船,过了赤眉、灵渠,就是南庭了。”
江央公主倏然转过身, 外面熠熠的霞光照耀进来, 侍女们纷纷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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