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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你们两个不要在伙房郎情妾意了,这边亲爹醒了都没人问么?!老陈头站在后院里,冲伙房里嚷着,也不知这不正经的小老头偷瞄那伙房多久了。
薛照青一听,急忙往前院冲去,牛耿也放下手里的柴火,紧跟着薛照青跑去。
炕上的薛乾此时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好歹一双眼睛已经全然睁开,他看着眼前这茅草糊成的简陋屋顶,再看看这四周破败的灰土泥墙,还有眼前这上下打量他的白胡子老头,上下吞咽了一下喉头,嗓子里微微一用力,道:我这是在哪儿?
那数月不曾发声的喉咙此时已经嘶哑的不能听了,那声音像是在老烟管里活活熏透了一般,泛着一股子的萧条戚寒。
爹,爹!你醒了!薛照青冲上炕头,看着依然虚弱的薛乾竟也是能说出话来,鼻头不禁一酸,嗓子里便带了三分哽咽。
青儿,快给老爷喝口水。牛耿从伙房倒了一碗热水过来,薛照青扶着薛乾坐了起来,半躺在炕头的厚枕头上,接了热水过来,一点点往薛乾嘴里送。
薛乾数月没有好好进食喝水,这碗中热水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甘如美酒,薛照青怕他呛到,不敢喂的太快,一条胳膊举在半空,不多会儿便麻痛难忍。
你是?薛乾喝了碗热水下肚,觉着身上有了些气力,眼前的图像也越来越清晰了,坐在炕头的是自家儿子,他自然认得,这白胡子老头一副仙风道骨,想来便是救他性命之人,而另一个,便是牛耿?!
老爷,你大病初愈,陈大爷说还不能吃什么油腻咸辣的食物,我做了些清粥,让青大少爷喂给您吃吧。牛耿说着,手里递过来一个青花瓷碗,说罢,便又默默的回了后院,去劈他的柴,看他的火了。
他身子里的淤血刚刚去尽,胃肠还弱的很,这粥给他喂一半就行,且不要吃的太饱,反而难以消化。老陈头叮嘱着,便带着小白出去了。这窄小的前院便只剩下了薛乾、薛照青父子二人。
照青,我刚才看的不甚清楚,那站在你身后的壮实汉子,可是咱家以前的长工牛耿?几口粥下肚,薛乾便按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
是他呢,爹。
他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呐,爹你先吃着粥,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说,如今算起来,他已经是我们父子二人的救命恩人了。薛照青一勺一勺喂着,薛乾虽眉头紧锁,却也不再问牛耿的事情,只待那半碗粥下了肚子,容薛照青把碗送了回去,才坐在炕头之上,微微闭目养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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