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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老陈头一下警觉起来:又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哼,每天给我吃烧鸡我也不出去!
薛照青无语,这几天和这老陈头相处下来,他早看出,这鹤发童颜的老头只要不说话不笑,的确是一副世外高人不食烟火的样儿,可一旦张嘴吃起东西,那便像饿了三天没吃饭的乞丐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堪。有时候薛照青甚至觉着,他上辈子该是个饿死鬼投了胎的。不过,这老头虽然嘴巴上不怎么饶人,可心里却仁义的很,每天给他把脉煎药,一点儿都不少。
陈大爷,您为啥这么讨厌外面的世界啊?
哼,外面有什么好的,成天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就连给人看病,都不得安生,有的人想让你把病人医好,有的人恨不得你一副□□把人药死,治好治不好都有人找你麻烦,不如在这儿,我想给谁治病,给谁治病,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
那大爷,您在外边儿就没什么家人么?他们不担心你?
老头子在这世上就一个人,身边就跟着小白一只狗,走了也没谁惦记,哪天死了在这无人的小院里化成一捧黄土,倒也省了装尸体的棺材。
老陈头虽说的潇洒,可眉宇之间似有不甘,薛照青看的仔细,接着说道:哎,是啊,一个人在这儿,死后连个香火都没有,您老人家这行医积德,悬壶济世的故事,都没个人给你带出去。
果然,这话正中老陈头心窝子,他当年含恨避世于此,并非全心愿意,七分是从前侍奉的主家追杀,只有三分才是看破了这红尘纷扰。在此寂寞他不怕,粗茶淡饭也无所谓,可他最怕的是死后无人牵挂,连姓氏都被人忘了。
老头晃神的样子被薛照青看在眼睛里面,他继续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那牛耿哥哥也是个苦命的,小时候爹死的早,就守着一个娘亲,前几个月,牛大娘也走了,数数这世间,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供养的长辈了。他走时还拉着我的手说,这几天看着陈大爷您特别亲切,您又救下了我的命,他一心想把您接出去当干爹这么好好养着,可惜啊。
老陈头听了,半响没说话,心里似乎有所动,可半根玉米下了肚,他把啃得光秃秃的玉米棒子往一边一扔,说道:哼,就是不出去!说罢,拄着拐杖嗒嗒嗒去看他的医书了。
薛照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老陈头养下的大黑狗晃晃悠悠过来啃他丢下的玉米棒子,薛照青顺顺狗毛继续说:小白啊,小白,这老头咋这么倔哩?大黑狗抬起头看看薛照青,似乎对他手上没吃完的玉米更感兴趣,抬着头凑过来用狗嘴一下咬住了那截玉米,滴溜溜跑走了。
哎,你个偷玉米的狗贼!薛照青喊道,可那小白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摸摸肚子:牛耿啊,牛耿,我都啃了三天玉米棒子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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