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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几次下来,地里晒的粮食已经收了大半,牛耿把最后一垛麦子往平板车上一搭,推着沉重的车子双脚生风,呼呼跑了起来,薛照青和那寡妇跟在后面,那厚云已经快到面前,呼啸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过三人的背部,一股泥土里卷起来的潮湿感迎面而来。薛照青回头一看,这云不仅裹着雨,云中还似有闪亮,一场雷鸣电击看来是少不了了。

进了院子,寡妇打开屯粮的窑洞,牛耿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抱着一捆捆粮食便往里塞着,其余二人跟着帮忙,一车的粮食刚刚塞完,那豆大般的雨点子就落了下来。

嫂子,赶紧把顶门的木桩子拿来!关了那窑洞的破门,牛耿发现这残破的门根本扛不住如此大的风,先拿身子顶了门,喊着那寡妇去找桩子。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雨便哗啦啦浇了下来,牛耿见薛照青还在院子里呆着,急了,喊道:你赶紧去屋里,别淋雨!

我不去!我要在这帮忙!哗哗的雨声遮拦了薛照青的声音,牛耿听的不贴切,只见薛照青不愿意走,更急了,吼道:赶紧去屋里!

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薛照青提高了嗓子,也不管那牛耿怎么着急,想着这门如此破烂,就算有桩子顶门,也难保水不会从门底缝渗出来,看院子里有些沙包,便跑了过去,拖了那沙包过来。

沙包本身就重,又淋了雨,薛照青抱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拖行着,那寡妇拿了顶门的桩子过来顶住了门,牛耿忙过来帮着薛照青抬起了沙包。

三人好容易堵好了门,匆忙跑回屋子里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薛照青朝牛耿使了个眼色,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寡妇湿着身子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实在有辱斯文,牛耿虽然楞,但男女有别的意识还是有的,于是说道:嫂子,您这孔窑洞旁边那个窑洞还能住人哩?他早已看到院里还有一孔窑洞,只是门上挂着锁。

那是我公婆之前住过的一孔窑洞。寡妇在乡间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风言风语的厉害,牛耿一说,她便知这二人是何意,急忙说道:怎能让您二人去住那地方,您在这住着,我带着孩子去旁边的窑洞住就行哩。

不用,我们两个大男人住着就行哩,还得劳烦大姐把炕给烧一下,这天湿冷的很哩。

寡妇拧不过二人,只得拿了钥匙,开了那孔窑洞的门,接着,又慌忙去伙房把柴火烧旺,好让那窑洞里的炕能暖一些。

这孔窑洞虽然破旧,但倒还算干净,入门一张宽大的炕,一边有些残破的桌椅,壶,碗之类的。寡妇让大儿子送来了些干净衣服和枕头被褥,又烧了一大桶热水送了过来,还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牛耿怕薛照青少爷身子住不惯,拿了自己湿透了的外衣把整张炕利利索索的擦了个干净,待伙房的热气通过管道烧到这个窑洞的时候,恰巧能给烘干,然后才把被褥枕头铺到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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