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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耿一双大眼瞪得跟铜铃似的,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来一直以为那高高在上的薛照青不过是看他又傻又楞,才时常逗弄两下。可没想到,这读过书的主家少爷竟能为了他一个长工欺上瞒下!牛耿胸腔一热,立马放了手里的碗,就要往伙房外走。
耿子,你干啥去?他娘叫唤道。
去看大少爷哩。牛耿头也不回。
你给我回来!这郎中刚来看过,大少爷的饭也刚刚用完送回来了,这个时辰人肯定是在休息,你去干啥?!
哦牛耿灰溜溜的回了头,继续蹲在地上,捧着碗,继续呼啦啦的吃面:等干完活,一定要去看他哩!
夜深,薛乾在书房看完账本,带着一个川字的额头回了房间,薛田氏早已备好了热水在屋里等他,见老爷回来,屏退了身边的丫头,亲自倒了热水送了上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眉头紧锁的。一边帮薛乾揉着肩,一边说着。
哎,今年地里的收成比去年少了一成,可税却又比去年重了,今天下午,有消息来说,交不起租子的佃户比去年又多了。
老爷还是想跟他们减租子?薛田氏不着声色的问道。
虽说有心,可维持咱们这一大家子的生计也是一大笔花销,到底该怎么办,我这心里也拿不定注意。
老爷说的是,更何况万一有人从中渔利,这给佃户省下来的租子也都到了那些人的口袋里,那岂不是还不如收过来的好?薛田氏揉完了薛乾的肩,跪在地上的软垫上,揉着他的腿。
我今年有意让照青照文兄弟两个各自去佃户家里收租,一是为了磨炼他们两个,二也是怕派去的人信不住,有了这打秋风的注意,只是,哎薛乾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爷可是为照青腿伤心烦?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能磕成那样?
老爷也信这伤是那孩子自己磕的?薛田氏微微挑眉,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妾身今日在后院服侍老太太的时候,听到那姜郎中隐约跟人说着,什么高处跌落才能摔成这样的话,起初妾身没在意,只不过下午听人说起照青摔伤了,又去看过了之后,才把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薛乾脸色一变,面上暗了几分,薛田氏悄悄抬头打量着老爷的神情,又继续说道:牛二这长工的确是能干,可平日里,妾身也听过家里的小厮说他做事粗犷,性子蛮野,这样的人跟咱家照青呆在一起久了,难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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