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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这期间里,有许多陌生男女拥挤进叶家,布置房子,贴满喜字,挂上红绸,忙进忙出。叶结蔓的爹从始自终都沉着一张脸,不时拿眼睛瞪着裴家的家丁丫鬟。叶结蔓知晓爹爹不喜裴家这种大户人家,觉得不够踏实。且他性子倔,若是知道自己被逼亲,必定挣个鱼死网破也不让她受了委屈。因此叶结蔓也不抱怨,在外面始终微笑着,看起来倒是一副准新娘模样。
而那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
叶结蔓见到裴家人时,已是午后了。此前她便被告知,由于裴家少爷生辰特殊,所定吉时也与别人有些差别,是在晚上。叶结蔓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肥你莫属。之后两个年轻的丫鬟拿着新娘的服饰头冠进门,帮她换了上,装扮起来。她怔怔地望着古铜镜中女子,一点点被细细描了眉,涂了胭脂,然后是红唇。那样熟悉的容颜,渐渐随之鲜活生动起来,衬在一大片红色里,如同画中人儿一般,清而魅,淡而妖,是她自己也有点陌生的样子。耳边喜庆的鞭炮声与锣鼓声将叶结蔓整个人围绕起来。媒婆也来了,拿着喜帕守在门口催促。一切都显得分外热闹,又进行得有条不紊。
然而不知怎的,叶结蔓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异常。当喜帕遮盖住视线的一刹那,她的眼角余光瞥见身旁丫鬟望着她的古怪神色一闪而过。那目光竟似含着些许怜悯,丝毫不像在看即将攀上枝头的自家少奶奶。
这一等,就等了天暗。
待坐在床边,好不容易到了所谓的吉时,门外锣鼓声更响,叶结蔓听到媒婆在一旁急切地说了句来了,自己的手臂就被搀了起来。视线里皆是喜帕的红艳之色,叶结蔓低下头去,只能望见脚尖几寸之地随着喜帕来回晃动。而那脚步沉重,响彻在一片虚浮的热闹声里,竟显得有些如梦似幻般不真切。叶结蔓几乎就要怀疑,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杜撰的一场梦,根本没有什么裴家少爷,也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婚事。醒来之后,自己还是为娘体贴地熬着药,等待爹爹教书归来,一家三口和和乐乐地生活着。
起轿
随着一声清脆喊声,叶结蔓只觉身子微微一晃。她抬了抬手,想要取下头顶的喜帕,却还是顿了住,又慢慢放下去,绞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此刻心情复杂,不知喜忧,前景茫然,令人着实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叶结蔓惊醒过来,正以为到了裴府,耳边却传来媒婆的嘱咐:姑娘稍等,出了些事,莫要出来。
怎么了?叶结蔓在轿里闷得慌,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紧张得有些轻颤。
前面好像有人淹死了,有官府的人拦着在处理呢。裴府的人已经去交涉了,应该很快就能过去。话落,媒婆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轻声抱怨道,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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