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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行人免不了驻足观看,小真面前逐渐集了很多人,来一批又去一批,人们大都嗟叹一番摇头叹息而去。也有好心人丢下一二小钱,小真均磕头致谢。
午后刮起了风,扬风搅雪气温骤降。路上行人缩着脖行色匆匆,市集也变得冷冷清清,商贩们有的甚至提前收了摊。
如此恶劣的天气,小真仍倔强地跪着,像与老天斗气,更像故意寻死。先前还有人围着她看热闹,如今只剩她孤零零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的脸开始发烫,反应也渐渐迟钝。
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由西向东路过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拉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驾车的汉子披着厚厚的皮氅戴着皮帽,车里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马车经过小真面前时,锦翠楼年轻的伙计追打一只偷食的小黄狗,车夫来不及反应,马车已拦腰碾过了小黄狗。小真一声惊呼,只见车窗帘掀了一下,马车停了下来。伙计认得这辆马车,忙溜之大吉,车夫跳下车见轧了条狗,便没再理会驾车离去。
小黄狗睁着眼倒卧在路边,小真跪着挪过去,轻轻抚摸牠直至咽气,小真为牠合上眼。昨夜,她也为义父合上眼,小真此时才真实的感觉到,义父不是睡着,疼她养她的义父醒不来了,小真悲从中来伏地嚎啕大哭。
不知何时,那辆华丽的马车去而复返停在小真面前,小真停止哭泣怔怔地抬头,少顷,车窗打开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将一袋刀币准确地扔在小真面前,马车掉头扬长而去。
午后的阳光和煦洒满窗棂,午间小憩的公子雍惬意慵懒。他伸个懒腰起身,门外候着的丫鬟画角便进来服侍他茶水。公子雍惦记着画了一半的画,吩咐画角书房伺候。
公子雍书房位于寝居东北,隔着回廊坐落在一池碧水之上。一溜三间的木结构轩亭,当中一间雍看书作画,东间抚琴弄箫,西间煮酒品茶。
春天万物复苏时,池边垂柳如绦随风摇曳。夏天池中开满莲花,公子雍兴之所至便画那出淤清艳的莲花,一个夏天能画不少,画好了也不装裱丢在书房里。好事的公子乔拿了两幅去卖,居然卖了个天价,公子乔吃惊不小,这钱挣的比他做生意还来的快,他掐指一算,雍的画如果全卖掉,雍便是齐国首富。
雍爱好广泛,抚琴弄箫泛舟垂钓深山狩猎,皆是他日常的乐子。他喜静不喜动喜散不喜聚。静谧夏夜的二三声蛙鸣,雨打残荷的那份空寂,甚至隆冬的荒凉颓败,他都很喜欢。
眼下池水冰封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雍命仆人扫出一片空地撒一些谷物在上面,他则披着狐裘倚门观鸟儿觅食,此乃富贵闲人公子雍的小情趣,也正是他画中的爱物。
雍出了书房,听到廊下秋娘与牧辰边走边聊,秋娘不断唉声叹气。雍不由停下脚步:“什么事惹二位烦恼?”二人见是公子忙行礼。
年近四十的秋娘高颧骨大眼睛,身材高挑做事极爽利。秋娘颇为无奈道:“公子月前买来的丫头,不知分派在哪里合适,先前想着画角也大了,再过两年便要放出去嫁人。本想让她顶上去做公子贴身丫鬟,教了她几日,可她拙手笨脚连府里的粗使丫鬟都不及,也只得作罢。将她派在膳房,几日下来打坏膳房炊具无数。打发在洗衣房更是不中,一日也洗不了两件衣裳,手上的冻疮反倒溃烂了,确实是不合适。于是只让她做些洒扫的活,不料又把公子珍爱的美人陶甬打碎了。”
雍瞬间变色,两道黑眉紧蹙,极其不悦道:“将她打发了。”
一向古板谨慎的雍府总管事牧辰,面露愁色于心不忍:“公子,那孩子甚是可怜,一十二岁的年纪,难为她想得到卖身葬父,到底为父换得了体面的装裹像样的棺材尽了孝道,实属难得。况孩子在临淄城再无亲眷,十冬腊月的出去也是冻饿而死。”
秋娘亦叹“确实可怜,笨是笨,人却很乖巧。”
牧辰忽然灵光一现,跪地道:“小人夫妇无儿无女,公子可否将那孩子赐予小人为义女?”
雍面色微霁扶起牧辰:“有何不可,秋娘也愿意?”
秋娘十分意外,瞥一眼牧辰犹豫道:“那孩子单看眉眼分明是极伶俐的,穷苦人家出身却是一副大家闺秀做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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