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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行气得跺脚,“您捞了半天,才捞上来五尾,这要捞到多早晚?”
皇帝哼了一声,“你很忙吗?朕都愿意在这里陪你耗费一整天了,你倒拿乔起来。”
天爷,真是不要脸,谁愿意让他陪了!况且这哪是陪,分明就是抢夺别人的乐趣。
颐行气喘吁吁,又抢不过他,心里很不服气。忽然计上心来,向揽胜门方向一指,“看,太后来了!”
就这一声,成功哄骗了皇帝,他一惊,忙把胳膊放下来,颐行瞅准机会一把夺过了网兜,嘻嘻笑着:“万岁爷怕太后,万岁爷怕太后……”
皇帝目瞪口呆,那手举在半空,嘶地吸了口凉气,“杆儿上有刺,扎着朕了!”
颐行只当他在骗人,并不理会他,自己探着网兜在水面下一顿釜底抽薪,成功捞上来十几尾,说:“看吧,这就是行家和三脚猫的天壤之别。”
所以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顽劣,之前还愿意在他面卖呆装娇柔,这下可好,才熟悉了几天,她就原形毕露,恶劣得令人发指了。
“朕说了,朕被刺扎着了!”他又重申一遍,“纯嫔,你别忘了自己的本分,朕晋你的位,不是让你来捞蛤蟆的!”
颐行翻了翻眼,觉得他仗势欺人。无可奈何下放了杆儿过来瞧,边瞧边问:“哪儿呐?”
皇帝的手,是养尊处优的手,有专门的宫人呵护他的肉皮儿,每回沐浴完,他护肤的工序不比后宫嫔妃们少。颐行眯着眼找了半天,终于在虎口处看见了隐匿在表皮之下的木刺,当即茫然看向他,“真扎着了,要不您回去吧,找个宫女给您把刺挖出来就好啦。”
皇帝蹙眉看着她,“那朕要你有何用?”
颐行想了想道:“您要我,也不是为了给您挖刺的呀。”
皇帝说好啊,“那你明儿就回储秀宫去,继续当你的答应吧。”
话才说完,她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殷情地说:“刺在肉里,那多难受呀!您别着急,我给您想法子挖出来,啊?”边说边朝含清斋喊话,“银朱!银朱!回去找根绣花针来。”
银朱起先没听明白,但怀恩提点了一句“绣花针”,她忙应了声“”,很快便跑出了花园。
颐行觉得皇帝负了伤,就该好好歇一歇,拽过小马扎来安顿他坐下,外面小雨虽稀疏得几乎停下了,她还是打开一把伞让皇帝自己撑着,说:“您别乱动,别叫刺跑了。我再捞会儿蛤蟆骨朵,您瞧我的。”
行家出马,果然身手了得,皇帝看着面前的桶里黑豆般的小东西越来越多,有些惧怕,一再和她说:“够多了吧……行了,别捞了。”
其实他不懂,享受的就是捞的过程,像钓鱼不为吃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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