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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太监瞥了她一眼,“回去问明白了再来。”

这就是两边角力,把传话的人涮着玩儿。

颐行心里的郁塞无处可说,只得勉强应了声“嗻”,从屋里退出来。

这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很细却急,从院子里斜切角看向门廊,能看见万根银针坠地的走势。

没伞,就得冒雨赶回尚仪局,两处离了有程子路,等颐行踏进尚仪局的大门时,身上的袍子都氤湿了。

这回吴尚仪没有直接露面,站在门前的是她手下得力的大宫女。大宫女见颐行一副狼狈模样,嫌弃地皱了皱眉,“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临出门看着要下雨,好歹带把伞,连这个都不明白,看来真是贵府上伺候得太好了。”冷嘲热讽了一番,居高临下又问,“差事办妥了吗?”

颐行摇摇头,“那头掌事的说了,东西不让出库。”

大宫女啧了声,“这点子小事儿都办不好,留在宫里何苦来。你知道尚仪局每天有多少事要忙吗,为了这个,竟是还得麻烦尚仪。”

颐行被骂得抬不起头,心里的委屈越堆越高,忍不住低头哭起来。

“还哭?这是什么地界儿,规矩都白学了!”大宫女呵斥,全不管来往宫人的侧目。

这时候吴尚仪终于从里头走出来了,蹙眉道:“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

大宫女把颐行差事办砸的事儿回禀了吴尚仪,吴尚仪道:“这个姚小八,分明是有意难为人,往常不也拿出来吗,怎么这回偏不让。是不是你言辞不当,冒犯了他?”

颐行说没有,“我人生地不熟,都是加着小心的。”

“那是什么道理……”吴尚仪沉吟了下,复问,“你和他要了什么,他说不让出库?”

颐行心头迟疑起来,想必出入就在这上头,便道:“我照着您的令儿,要康嫔娘娘的两样头面首饰。”

结果吴尚仪露出个了然的神情来,“怪道了,这事儿不能怨人家,得怨你自己。是你没听明白我的吩咐,我要的是头面花样子,你怎么上赶着问人要首饰?纵是我没说明白,你的脑子不会想事儿么?那些个贵重的东西,哪能说拿就让你拿走?唉,知道你出身好,在家辈分儿高,可进了宫,就得依着宫里的定例行事。凡事多用脑子,别人依葫芦能画瓢,你倒好,给我画了个大倭瓜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颐行一下子白了脸,这份闲气实在太让人堵心了,她没经办过差事,也没传过话,头一次就吃了这么大的亏,难怪前人总说宫里步步陷阱。

可是能怎么样,记了档的宫人,不是横着,五年之内难以出去。这会儿尥蹶子也没用,只能换来更大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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