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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闹得遗害无穷,几乎没法收场。
江迂问清情由,也是懊恼无比:你心中有不满,为何不直言相告?你当圣上真信任隋逢帱,无非是因太后还在长安殿,闹个什么头疼脑热,大可由隋逢帱出面应对,省得牵连无辜!你就没想想,圣上才刚即位,便将你升任奉御,岂不显明你为圣上耳目?太后还能放得过你?随便找一借口,就能陷你于失职!
施延这时也是悔之不及,脸色灰败:确怪我鬼迷心窍也罢,下官自己闯下祸事,甚至可能牵连圣上,已经无颜面对崔公及义烈皇后,自遗其咎,怨不着旁人,阿翁放心,下官决不会连累阿翁,只是家中妻小,还望阿翁能够保全,他们可未参与这些罪行,将来只望能得宅居一所,薄田数亩,让他们不至于衣食无着。
江迂虽怨施延行事不慎,见他如此情状,又明知施延性命难保,却也不好再过于怪责,只好将施延那话禀知皇后,再求情道:施延养父养母已经过世,他又是年近四十才得一子,如今尚且不足十岁,老妻只是寻常出身,眼下又还体弱多病老奴跪求皇后体谅,庇护施延妻小,只要孤儿寡母能逃出性命,今后生计,老奴自会叮嘱侄子照料。
施延触犯的可是谋害君主的不赦大罪,论刑当处族诛,就算他的养父养母已经过世,朝廷若要严办,施姓族人也当连坐,就算周文宗时,曾限制族诛酷刑,可以宽赦亲族,然施延的妻儿却必须连坐,要想营救施延家眷,不可能引用律法正大光明的宽赦,也只能暗中将其转移了。
于是未过多久,施延之子便夭折失治,老妻因悲痛欲绝,也一命呜呼。
韦太后闻讯,心中大觉狐疑,忧虑是否皇后已有察觉?可她已经部署妥当,正等着谣言四起好趁机发难,在这关键时刻,也不可能追究施延的妻小是真死还是假死,因万一只是凑巧,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再者她因节节败退,折损大半人手,此时也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故而只好放过细枝末节,交待任知故,密切关注事态。
而施延因妻儿得到安置,果然再也不惧罪劫,原本想要以死谢罪,却再次被江迂拦阻:你以死谢罪,倒也一了百了,可韦太后怎会错过这一机会?务必会质疑皇后杀人灭口,连累圣上,也要因为你我之罪,声望大损!如今各地,原本便有这多豪贵不满税制改革,借此机会,便有旗帜叛变谋逆,到时天下大乱,战火四起,莫说你,便是老奴,也是万死难赎罪孽,事到如今,你可不能再轻举妄动,还是等皇后如何定夺,再依言而行吧。
十一娘打算先下手为强,趁谣言未曾四起,就将施延逮捕,但难点是,她不可能由近臣担当主审,尤其贺湛,刚刚才得宽赦,如今更要谨小慎微,倘若主审此案再遭质疑,只能让时势更加恶化。
可无论冯继峥,还是陶葆仪等正统派,只要参与此案,怎能轻信施延只是因为醉后妄言,尽敢诋毁当今天子?这样的结论根本无法服众,只能落下更多口实。
施延案必须要给天下一个足够平息争议的定论。
贺烨的声望不能受损,所以江迂必须清白,是谁在幕后指使,才能让天下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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