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页(2 / 2)
从明宗以来,疏怠军防,又经英宗、肃宗等发扬光大,现如今朝廷已然没有太多将帅可担重任,安宁伯虽熟安北情势,然则眼下衡州内乱未平,韦太后势必不肯半途而废调离安宁伯,与秦步云相比,她虽更加信任姚潜,可姚潜那废物何德何能抵御突厥五部?反而是幽州一役后,营州有若探囊取物,韦太后大有可能调燕国公秦步云征伐安北,将平定营州潘逆此一大功转手姚潜。
姚潜若镇幽州,当然对晋王系的大业有害无利。
我所获消息,韦太后时至今日,仍然不死忍辱与突厥五部和谈之心。贺烨郁怒不已:虽她断定吐蕃与突厥并非同心同德这点不错,吐蕃赞普索朗平措亦未必愿随阿史那奇桑起兵,然则一再忍辱屈让,不过是自曝惧懦,给予突厥时间纠集蛮夷壮大声势而已,胡汉决战已是在所难免,宜早不宜迟,故而我决意,嘱令澄台务必促成开战,倘若太后下令征调燕国公为主将,无需阻碍。
十一娘听说太后直到此时仍怀饶幸之心,刚觉荒唐,再听晋王已有决断,又转为忧怔,半响才道:可要是幽州军权落于姚潜之手
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贺烨起身,踱至窗前,窗外仍是一片秋高气爽、天清云淡的景致,他的眼睛里却有霾曀蕴漫,仿佛已经望破了这万里河山,直抵狼烟凶恶的安北,他的声嗓前所未有的低沉,决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甘州若破,长安危急,蛮夷侵我华夏,难道我能偏安于晋朔?即便是能,坐视子民被蛮夷辱杀,我亦妄为贺姓子孙,弃百姓、社稷不顾,一心只图小权私欲,我与韦太后之流有何区别?
所以纵然作此决定会让将来道路更生坎坷,甚至可能一败涂地,也必须先逐蛮夷吗?
十一娘怔怔看着男子的背影,理智上并不能赞同他的决定,但情感上却又不得不认同,她尝试把自己与贺烨站在同一立场,却苦恼地发现她根本无法痛下决心,但她知道父祖的亡灵,此时此刻必然会认同贺烨,他们的私心若能再多一分,裴郑两族也不能够走到族灭人亡的绝路,她终于闭上眼,下意识将手掌放在小腹上,体内她的孩子此刻格外安静,也许是用这样的态度,默默支持着他的父亲。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