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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了,司马仲与董医正碰面,就好比针尖对麦芒,这一路可有得吵了。贺烨笑了两声,看上去十分愉悦,忽地又冲十一娘一扬眉头:咱们往前跑一段马如何?
这时一行已经将长安城远远抛在身后,身边再无那些如影随行之耳目,虽说前途莫测,胜负还不能分明,可到底是暂时离开了韦海池施予的压抑,不仅贺烨,连十一娘都感觉如释重负,于是她也扬了扬眉头:敢不从命?
贺烨一笑,高声喊道贺琰的名字,伸手向他讨要长弓:我与王妃先往前行,说不定还能射猎一头獐鹿呢,今晚投宿驿站,还能为晚餐添佐一道野味。
将长弓一背,便甩鞭策马,十一娘自是紧随其后。
才刚能在马背上坐稳的艾绿眼看着两位主人快速并骑,羡慕得两眼冒光,就要效仿,被尽职尽责的老师白鱼喝止:没学会爬,就想学跑,这骑乘可不是闹着玩,仔细摔下来折了脖子!
因着与艾绿都有江湖卖艺的相同经历,扈娘对这丫头倒是极其怜爱,见白鱼过于严厉,柔声劝道:白先生说得不错,艾绿可不能莽撞,要懂得循序渐进,不过艾绿也是极有天赋了,相信再熟悉两日,便能慢跑了。
当真?艾绿大是期待:殿下与王妃策马飞奔时那样漂亮,艾绿将来也能那样漂亮?
贺琰一听这丫头竟然用漂亮二字形容晋王,忍了几忍,到底还是哈哈笑了出来,引得后头一辆车上碧奴与阿禄掀开帘挡来看,不知这位侍卫统领因何乐不可支。
已经在司马仲虎视眈眈的监督下,熄灭灯照的车與里,陆离正倚坐着闭目养神,他似乎也听到了这笑声,轻蹙的眉间静静松弛,唇角也慢慢带起了笑意,他不是第一次离开京都远行,可他清晰的记得上一次远行时的茫然与感伤,那是逃离,并因为那一回逃离,造成了他的终生遗憾,时至今日,面对渥丹,他都无法坦言对裴八娘的负愧,她曾经那样拜托过他,让他善待八娘,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正因如此,就算眼下没有疾病缠身,其实也注定不能向渥丹坦承情意,因为那样一来,只会造成渥丹也对八娘负愧。
他唯一能够弥补的事,便是竭尽余生之力,辅助渥丹达成所愿。
所以这一次离京,是开启希望之途,纵然也许他有生之年,再也不能返回长安,也不会有任何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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