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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十一娘重重握了握柳彦的手,并无其余赘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雪后日照,虽比昨天似乎更加有力一些,然而却并不能带来多少暖意,甚至于因为积雪渐溶,那潮湿随风入襟,更添一股说不出的森寒侵骨,十一娘能感觉到自己的步伐踩在湿泞里微微有些颤抖发软,可她却深深吸气挺直了脊梁,有些艰险不能回避,必须无畏无惧地面对,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在这时去下一盘只赢不输的棋局,可是却必须全力以赴争取胜利,至少要避免满盘皆输无路可退。
也许这时还不是与韦海池决一胜负的最佳时机,但事态说不定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紧张地步。
如果有一丝翻盘希望,她也必须果断尝试。
但要是那一丝机会都没有那也必须保留实力从长计议。
这是一盘她并无周全准备更无完胜把握的险棋!
这一回入宫,从崇仁坊到含象殿的一个时辰,似乎尤其漫长又特别短暂,漫长在于人在车中时,只觉如坐针毡心浮气躁,短暂却在于从兴安门到银台门这一段路程,十一娘甚至没来得及彻底平复心情,以致于当她抬眸看见含象殿那飞檐上的瑞兽时,竟然清晰地感觉到小腿尚在抽搐。
必须冷静,万万不能让太后察觉你有任何预感与惴惴不安,只有这样,当贺湛在宫外暗下行动后,韦海池才不至于怀疑到你与他是幕后推手,只有这样,即便没有一击得中的机会,至少能够自保!
这么默默提警着,十一娘步伐总算沉稳如常,除了因为距离不短的步行造成面颊微红与气息稍喘,看上去与寻常觐见并无不同,又除了当在议政室外瞧见因感风寒理当卧床养病的韦缃居然在外候立时,不可避免的表现出惊愕与疑惑这样的神色,被窦辅安一丝不漏捕捉眼底,却并不给同样惊愕不解的韦缃与十一娘交谈的机会,上前略躬着身笑道:柳小娘子来了,太后可等得有几分心急,速速入见罢。
太后所在的含象殿,除了一个阿禄是被江迂几乎历尽千辛万苦才安插入内,可谓密不透风,韦缃身处其中,不该知道的事情那是一丝半点都没有察觉,也就直到此刻,眼看十一娘被诏入见反而她自己却被排除在外时,心里微微有些酸妒,竟仍是出于争强好胜的心态,全然没往其余不同寻常方面联想。
也不怪她迟钝,实在是昨日太后率队禁严紫宸殿时,动用的不过是已被窦辅安彻底收服的一队宫卫,而紫宸殿禁严解除之后,便连那队宫卫都被太后下令禁闭,目的便是让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至于含象殿,历来规矩就比别处更严,宫人内侍等闲也不敢与外人稍多接触,除非是得太后授意与默许,否则便连韦缃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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