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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因何判断我怀疑有人心怀不轨?

这并非出自微臣判断,而是薛绚之疑虑。

薛陆离!太后的拳头又重新握紧:此话怎讲?

太后容臣细禀,当年柳三郎与微臣商议,暗察裴八娘遇害真相,微臣不好对三郎直言,但心里早有判断裴氏八娘之死,无非是薛家为图自保,向圣上示诚,然则显然小人之心,圣人虽以大逆降罪将裴郑族诛,然而对裴后却并无怀疑,也显然不欲追究出室女,更何况薛家?是以,微臣才对薛绚之杀妻自保之行为心存鄙夷,可一番暗察下来,倒真发觉了蹊跷之处。

贺湛起先虽经犹豫,但下定决心说这番话后便十分通畅,也没再揣摩打量太后神色,正襟危坐侃侃而谈:其一,当年裴八娘难产,绚之尚未及赶返京都,又怎能亲手害杀裴八娘?再者,当绚之归京,得知妻子难产而亡大恸病倒,卧病多年甚至至今仍然孱弱,这并非伪装。

太后原先也不相信裴八娘会这么及时一尸两命,笃信是薛家动手,为与裴郑划清界限,至于动手者是薛家何人她却并不关心,听这话后倒认为贺湛所疑有理:你这怀疑,也是建立在裴八娘为人所害基础上,但要是薛陆离暗养外室与庶子一事被裴八娘察知,经不住打击才导致难产,薛陆离因为悔愧而大病,便能得解释。

确如太后所言,微臣虽不相信裴八娘之死并非人为,然而联想到此两点蹊跷,再兼绚之有一庶子也是确凿,当时也的确有所动摇,不过若未察个水落石出,不好向柳三郎交待,毕竟姻缘为人终身大事,三郎鲁朴,若非确信薛家的确没有害杀其表姐,势必不愿迎娶薛十娘。贺湛说道:只事隔多年,本又为薛家隐晦,微臣也没本事察明,才想到一个简单省力办法,得知虽传言纷扰,然薛三郎与绚之并无隔阂,故而,打算直问二人当时情由。

微臣先寻薛绚之,与其推心置腹,问当年事由可为薛相陷害,传言是否为实,然绚之一口否定八娘为其世父所害,只称确是因心怀忧惧导致难产,微臣当然不信,闹得不欢而散,后又问薛三郎,在其面前指责绚之背信弃义卑鄙无耻,三郎忧急,忍不住为绚之辩解,才告诉微臣当年事实。

太后忍不住追问:究竟如何?

据三郎言,绚之那位姬妾本是抚顺人士,亦为小家碧玉颇有些才华,然则因安东一境陷落北辽,与父母家人逃难往营州,不想途遇劫匪,一家只她一人逃出生天,流落营州孤苦无依,当年绚之往营州游历,见其可怜,便收容她归京,相处时长渐生情愫,在这薛家不是秘密,便连早欲联姻之裴家,当年也知道这件事情,后来,裴八娘与绚之姻缘议定,八娘亦允可容那女子为绚之姬妾。

关于薛昭,因他出生时是在裴郑遇害前,太后根本不疑其身份,也没那闲心去调察一个小儿身世,这时听贺湛详细解释,倒也没有怀疑。

因为裴后之故,太后对其胞妹裴八娘也有过关注,知道是个大度温婉的闺秀,并非多妒之人,大周贵族男子纳妾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倘若薛家坦言在先,凭裴家与其情谊及一贯处事,不至于为个姬妾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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