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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熟悉旧时景,人事全非大不同。

车入宅门,十一娘虽然听得四周喧闹非常,然而却毫无兴趣透过纱窗张望,就连下车后乘坐肩與,也维持着目不斜视,只担心随便一眼就会触及心潮泛滥,无端端红了眼角,怒了形容。

谢家虽未广邀宾朋,然而闻讯而至的访客却将相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管事仆从并未手足失措,多数送来厚礼者尽管并未预先受邀,却被请入宴席,安排得那叫一个妥贴周全,分明早有预见。

柳家人来得尚且算早,可出乎十一娘预料的是,她并没经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面,相国夫人云淡风轻交待一句相国在前院待客,并未多提谢饶平一字一句。

十一娘虽得自家祖母看重,在这样场合当然不比在家一般显眼出众,跟着五娘等向相国夫人叩礼拜寿后,便在萧氏身边跽坐着发呆一阵,待萧氏与五娘等被引去宴厅,她才独独被太夫人留了下来,让仆婢们引去厅堂隔扇后,同谢家两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女孩儿说话。

稍大些的叫谢翡,为谢饶平兄长之嫡孙女,小小年纪已经习成翻着眼睑打量人,唇角却无时无刻不带着笑意,十一娘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是她两边梨涡长得太深,唇角又天生上翘,其实根本没笑,看着却像是在笑一般。

稍小些的叫谢莹,与十一娘同龄,这位是谢饶平嫡子所出,母亲也是韦氏女,是相国夫人堂侄女,看上去甚为羸弱,眉心一直微蹙,颇为愁苦模样,又寡言沉默,十一娘有心与她交谈,她也置若不闻,便连谢翡与她搭讪,也只不过瞥一眼过去,好在有这一眼,才让十一娘确信她是听得见人说话的。

三个女孩虽然年龄相近,可因为陌生,十一娘又对谢姓天生排斥,并不耐烦刻意讨好,因而坐得越久,居然越显冷清,后来谢翡干脆靠在榻上打起瞌睡来,十一娘与谢莹就更加相对无语了。

这样,十一娘便能轻易听闻隔扇那头相国夫人与来访宾客之间的交谈。

大多数都是诃谀奉承之辞,没有什么价值。

直到一个贵妇说道:我是最近才听说,太后早在先帝在位时,竟就帮着批览奏章,不少政务都是太后经手处理。

十一娘立即聚精会神。

这事她可从未听说过,这位妇人居然有缘听闻,其中必有缘故。

便听相国夫人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妇人无比惊诧:夫人竟也不知?这事却决非无中所有,原是我有一堂妹,嫁去宣平坊吕宅,不久前请了一退职司赞为供奉,是当年曾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女官,便是这位司赞提起旧事,有根有据,只举一例,延载九年江南道苏、杭等地蝗灾,不少官员皆以为是上苍降怒,上谏不得灭蝗而应祭祀祷福,便是太后劝服先帝还当以灭蝗济灾为重,才免却万千百姓受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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