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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提醒,我也记得你这功劳,这护发良方果真神奇。
见婆母喜笑颜开,芸娘正要趁热打铁说道一番盘算已久之辞,便听随她前来服侍的婢女忽而脆脆一声:县君万福。
芸娘一怔,转头竟见那扇花鸟画屏下,长嫂魏氏不知何时已经俏立在那儿,脸上笑意不浅,只一双桃花眼里看过来却全是讽刺,她不由一怔,下意识就挑了眉头,别有深意地说道:阿嫂今日怎么得闲?快些来坐。又假作责备侍婢怠慢:阿嫂有孕在身,尔等也不禀报一声,竟任由阿嫂站候。
这话,不无暗讽魏氏入内不先让仆婢通禀,竟似出入自己居处一般直来直往,简直不知礼数。
赫连氏果然收敛了笑容,可尽管心里气闷,暗责魏氏目无尊长,却半点不见于面,依然是和软的语气,嘱咐因为不敢阻拦魏氏直入这时满面忐忑的心腹仆妪:快些扶青娘落坐,别在榻上,不用拘礼,就坐那锦墩。
眼下大周坐具已经出现供人垂足而坐之高器,却仍是不登大雅之堂,一般而言,也就设在卧内,贵妇贵女们也就是独处时用来歇脚,莫说当着尊长之面,即便当那旁人,垂足而坐也甚失礼,赫连氏这般体恤长媳,当然是因为她有孕在身的缘故。
可魏氏却不领会婆母一番好意,微笑而言:阿家,媳有事回禀,耽搁不久,站着回话也就是了。竟是一点不搭理弟妇芸娘,自顾再道:媳是听说,十四叔归京,眼下正在外候立,说是要拜见阿家。
小叔真回来了?芸娘原本极端不满魏氏这副趾高气扬,但听了这话,却不由变了颜色,竟是惊呼出声,她倒也立即醒悟过来失态,小心打量了一眼赫连氏,见婆母也蹙起眉头,又才讷讷补充一句:小叔怎么突然回京可是从上清观来。
魏氏这才斜了一眼弟妇,接腔说道:说是今日才至长安,随行从者尚且背负着行囊,不似先返上清观,倒似要在家中住下。
这可不行!赫连芸娘几乎脱口而出,却又立即意识到魏氏这番来意,心下一番盘算:十四郎有那煞名,魏氏势必不肯让其归家,莫说大伯眼下正值仕途顺遂,就说魏氏眼下怀有身孕,又怎能容十四郎煞克?但十四郎到底是姑母亲生,前些年,姑母不是还在裴后嘴里打探十四郎下落,可见到底还有牵挂自己何必要做这恶人。
拿定主意,芸娘便又换了副面孔,又是感叹又是欣喜:小叔平安归来,阿家总算能够安心,小叔甫一归京便来拜叩阿家,足见孝心,阿家,媳妇这便亲自去迎。说完就要起身,但一番动作自然放得极其缓慢。
眼见这两个赫连氏,弟妇假模假态,婆母却也没有阻挡的意思,魏氏心下连连冷笑。
第16章 北里叩玉家
阿家,并非儿媳心狠,阻拦小叔归家,一则,郎君好不容易才得授职,仕途正好,万万不能任何闪失,二则,儿媳现下正有孕在身,此回不比从前,本有些不稳,为此,媳之阿娘废了不少心思寻医问药、佛前卜祷,慈恩寺法师也称,万万不能有任何冲撞,是以,媳恳请阿家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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