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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芊坐在席上,只觉得如坐针毡。冷氏已经两次让丫鬟来传话,叫她过去一趟,可是她实在觉得不对劲儿,两次都拖延了过去,但再拖下去也就实在不像话了。
哎哟!裙子上温热的感觉让张芊猛地从烦恼中清醒过来,低头看看,裙幅上已经漫开了一片茶渍,湖蓝色的衣料顿时变了黄褐色,极是显眼。
冷氏的丫鬟青梅一步过来,对着小丫鬟责骂起来:如何这样不当心!
张芊有些懊恼,但看小丫鬟发抖的模样,又不禁有些心软:罢了,我也不曾烫着,只是可惜了一件衣裳。这样的料子,家里是没有的,实在可惜。
青梅便换了一张笑脸道:还是表姑娘心善,看在表姑娘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表姑娘跟奴婢来,拿*奶的衣裳且换一套罢。
张芊纵然再不想去,也不能顶着湿裙子坐在席上,只得跟着起身。孟玉亭微微皱眉瞧着青梅的背影,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小丫鬟。方才她可是瞥见了,明明是青梅碰了那小丫鬟的手肘,才使得一杯茶都泼在张芊裙子上这明明是有什么事!
孟玉亭正琢磨着,怡兰已经悄悄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孟玉亭脸色微微变了变,转头向郁清月笑了笑:这里有些热,我出去透透气,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郁清月与她平日里并不多说话。她是庶出,侯夫人看她本就不大顺眼的,她又怎会自己往前去凑?听了孟玉亭这样说,便歉意笑道:我觉得还好,反是外头有些凉,姐姐须得仔细,莫着了凉。
孟玉亭也知道她不会跟着来,便起身离座走了。郁清月独自坐了片刻,咬着唇想了半晌,还是招过自己的心腹丫鬟,低声道:你去嘉禧居看看,就说两位表小姐都离了座,我独个儿坐着也无聊,想去跟嫂子说说话,只不知会不会打扰了嫂子。
那丫鬟从前是服侍过她的生母姨娘的,对后宅这些事儿也清楚得很,听了这话便略略有些变了脸色:姑娘这是这是要跟世子夫人通风报信了?以前姑娘是从来不插手这些个事的,唯恐遭了夫人的忌讳,如今这怎么改了主意了?
郁清月也紧张得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才低声道:去罢。从前她是真不敢对家里事有一丝半点的意见,但这次,她觉得这个新嫂子不简单,将来是能在府里站得住脚的。她已经十五了,眼看着就要说亲事,纵然侯夫人肯手下留情,也不会特意去替她寻摸亲事,不过是找一门表面上看得过去的人家随便嫁了便是。纵然她运气比天大,居然撞了一门好亲事,可她的生母还要在侯府过一辈子。侯夫人心狠,后宅几个姨娘,只有她的生母生下了她这个庶女,虽然不是儿子,也成了侯夫人的眼中钉。如今她尚未出嫁,侯夫人大概还要顾忌着,等她出了嫁,生母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她简直不敢去想。这几个嫂子,冷氏是二房的,自然不会管她;孙氏是侯夫的亲儿媳,又是自扫门前雪的性子,亦不会去管;从前的孟玉楼那又是侯夫人的外甥女儿,当然也靠不上。如今半路杀出个沈宜织,还在做妾的时候就显出了几分手段,更难得是性子好,若是自己卖了她这个好处,或许她肯看在这情分上替自己费费心。若是自己能嫁个好人家,姨娘在娘家自然也好过些。即便不行,将来这侯府是郁清和跟她的,至少也能让姨娘的日子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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