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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和扫了一眼,随手拿了一本《孙子兵法》,沈宜织就拿起《神异记》,两人就着几根牛油烛,默默地对着头看起书来。看了几页,外头也渐渐安静下来,郁清和扔下了书淡淡道:歇下罢,明日还要早起点卯。
郁清和算是独自前来的,因此只分到一张行军床,就得有两人在毡子上席地而卧了。郁清和直接扯了一床毯子就往地上一躺:吹了烛火。小三睡在帐门口。
沈宜织有些尴尬:爷该睡床上,明儿还陪着皇上打猎呢,妾没有什么事,睡地上就是。
郁清和不理睬,只管闭上了眼。小三只觉得气氛尴尬,干脆借口如厕退出了帐子。沈宜织呆坐了一会儿,也只得吹熄了烛火,摸到行军床上躺下了。毕竟是在马车上颠了一天,沈宜织也累了,头一沾枕头就有几分迷糊。朦胧着刚要睡过去,就听郁清和平静地道:你是不愿留下的了,是么?
沈宜织一个机灵,顿时半点睡意都没有了,斟酌了片刻才缓声道:我不愿做妾。
郁清和半晌没言语,良久才有些艰难地道:若是若是爷娶你为妻呢?
爷怎么能娶我呢?沈宜织反问,如今爷已经有妻室了,奶奶虽然脾性不好些,又不大懂什么,还不是爷自己想娶的,可是到底也没有什么有违妇德的事。若说她妒,世上有哪个女人真是不妒的?除非她对自己的夫君根本毫无真情,那自然可以不妒了。我不妨老实跟爷说,若是爷当真娶了我,那爷的那些个姨娘通房,我一样是容不下的。
郁清和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粗重了些。沈宜织听了听,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索性把话都说开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爷休了奶奶要娶我,我也不能不害怕爷今日能为了我休了奶奶,明日焉知不会又为别人休了我呢?
你当爷是什么人了!郁清和突然暴怒起来,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垫着羊毛毡子,沈宜织都能听见那一声闷响,不由得有点儿后悔说造次了,连忙说:我只是这么说说,知道爷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爷有没有想过,我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还是个庶出的,爷却是侯府公子,我怎么配得上爷呢?便是侯爷也不肯让爷娶我的。
郁清和不说话了。沈宜织既有些欣慰,又有几分失落,勉强笑了一声道:爷是个好人,奶奶纵然不懂事,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爷跟她好生过罢。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说到最后这一句,居然觉得眼眶酸涨起来。
帐子里良久无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郁清和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若早知道后头就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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